这个圣诞节,受到冲击的,显然不止一个人。
玛格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跟乔治说了。
乔治几乎是用一种听天方夜谭的神情听完妻子的话,当然,玛格跟他说的时候,显然是经过修饰的。但是,即便是这样,乔治还是被妻子的行为给吓住了。
“亲爱的,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让瑞特帮你弄公债,而且是北方公债。”
玛格点了点头,道:“是的。乔治。”
乔治沉默了一会儿,道:“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因为不愿意放弃原则,所以这些原则便成了敌人针对我们的手段。这个,我一直是知道的。可惜的是,我们只比别人多看了一步,没有多看三步、五步,甚至更远,所以我们束手无策,这便是南方。亲爱的,现在的我还不能肯定,你做的是否正确。我只知道,如果外面的人不能理解你的行为,那么,你将面对的,不仅是敌人,还有来自我们的同胞的敌视。”
玛格道:“那么你呢?乔治,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乔治沉默了一下,道:“亲爱的,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吗?我恐怕不能在短时间内给你答复。”
接下来的日子,乔治和玛格陷入了短期的相敬如宾的生活,这让埃伦很担心。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在埃伦看来,玛格和乔治这对年轻夫妇怎么也该黏糊一二才对,之前埃伦还怕他太黏糊了,妨碍了乔治的恢复,可现在,埃伦不得不担心次女跟他的丈夫的婚姻是否会出现问题。
埃伦这才想起来,玛格跟乔治的婚姻,其实是变数最多的闪婚。本来,按照旧风俗,女儿嫁给乔治·克拉克这样的大庄园主,女婿谋求外面更大的发展,女儿管好庄园,以女儿玛格的本事,埃伦相信,玛格要把日子稳稳当当地过下去,几乎没有什么难度,感情什么的,也可以慢慢培养。
可是现在是战争时期,原本的在平静生活中慢慢培养感情这种事情,已经成了空中楼阁。
在埃伦看来,一个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拥有足够聪明的脑袋,这是获得丈夫的心的前提,但是要想过得幸福,那是不够的。就以玛格和乔治的婚姻为例,乔治是在跟玛格认识的第三天就玛格求婚了,而玛格甚至立刻就答应了他。
这样的婚姻,不稳定性实在是太高了。
更让埃伦为玛格担忧的是,玛格的头脑和行动力。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够容忍妻子十分精明。如果仅仅是精明也就算了,但是玛格的行动力和判断力,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男人。埃伦知道,哪怕是他的丈夫杰拉尔德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的。
因为男人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足够听话也足够温顺的伴侣,合作伙伴什么的,外面多得是。
当五天后,乔治派人去请老律师亨利·汉密尔顿的时候,埃伦也把女儿叫到自己的卧室里。
跟女儿谈过之后,埃伦第一次对着玛格发脾气:“玛格,你,你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你的丈夫,我不是告诫过你,男人不喜欢这样,所以,哪怕你有再多的想法,也要隐藏起来吗?”
玛格抬起了头,道:“妈妈,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对乔治撒谎,因为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的。”
埃伦看着这个女儿,又看看推门进来的苏埃伦,心中充满了不安,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玛格简略地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埃伦,埃伦听了差点没有昏倒,还是两个女儿扶着他慢慢地坐下。
埃伦傻傻地抓住了玛格的手道:“你说什么?你,你掌握了北方三成的债券?”
玛格道:“更准确地说,是我和苏埃伦还有瑞特三方。其中我的那份最多,却是以巴顿庄园的名义的。苏埃伦的那份跟瑞特·巴特勒差不多,却是属于他自己的。另外,瑞特帮忙说服了北佬的议会,即便将来南方完了,北佬的军队也不会对巴顿庄园和蔷薇庄园以及两个庄园名下的产业发动军事打击行动。”
埃伦道:“因为公债?”
玛格道:“是的。”
玛格重视黑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只要是白人,他们都看不起黑人。种族歧视,在这里可不是一句说说的话。
埃伦□□一声,道:“如果让外面知道了,你们就完了。”
玛格道:“如果是关系到美国的主权,那么,即便外面有人讨伐我,等过了这一阵,依旧会有人追捧我,甚至还会有人感激我。”
埃伦道:“玛格,你说什么?”
苏埃伦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姐姐。
他虽然没有什么主见,也不够聪明,但是,对于玛格这个姐姐,她一直是十分信赖的。
玛格道:“虽然消息还没有传到南方,但是,北方的证券市场上有无数的迹象表明,那位王太后陛下在大量地收购北方公债。妈妈,这场战争,已经不仅仅是美国的内战,还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跟那位王太后陛下角逐的战场。现在,罗斯柴尔德家族已经完蛋了。继欧洲各市场的惨败之后,他们又一次输给了那位王太后陛下。妈妈,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如果让那位王太后陛下掌握了超过八成的美国国债,您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法国的事,会在美国重演。”
埃伦浑身一震,苏埃伦却忍不住开了口,道:“玛格,法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玛格道:“法国王朝复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