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渊在九珍阁里兴奋地数灵石的时候,玄幽宗内早已炸开了锅。> 毕竟外门虽然实力弱小,却是整个玄幽宗的基础。整整一届的外门弟子折损在枯骨平原,其中有许多弟子只差一步便要筑基入内门,更有许多拥有筑基的潜力,这样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许多外面弟子都与下属众多小家族沾亲带故,或者根本就是内门某些人的亲眷,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动摇门人对宗门的信任。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骸骨飓风,怎么就偏偏在外门月考时发生了?要知道,每次月考之前,总有一番推演,这么多年来也不曾有过意外,怎么这次就出事了?上一次的骸骨飓风还是在四十年前,以骸骨飓风通常五十余年一次的规律,不该在此刻发作才是。
这样反常的行为,便不由让许多人浮想联翩了。神经大条的,还只当是一个运气,那些阴谋论者,则有千百种推论。再加上许多弟子要为折损在平原内的亲人讨回公道,一时间人心惶惶,更是混乱不已。
玄幽峰上,玄幽仙子舒冉翩然而上,轻飘飘地跨过了九十九步墨玉台阶,走进了玄幽大殿里,躬身拜下:“师尊,外门震动,人心惶惶,还请您示下。”
大殿正中坐上,玄幽宗当代掌门,玄幽魔尊低头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了。他抚掌想了好一阵,才把外门发生的事情想起来:“骸骨飓风散了?”
“散了。”舒冉干脆地回答道:“弟子已经先命内门所有体武、灵法教习赶往枯骨平原,寻找幸存的弟子。> “那些,不去管他。生死有命,这点都看不开吗?”玄幽魔尊应了一声。到了他这个地步,外门练气也好,内门筑基也罢,甚至就连精英金丹,都不在他眼里了。他看着舒冉道:“这样就不错了,再命丹堂救治,一概丹药尽可能供应,尽力而为就是。”
舒冉点头称是。
玄幽魔尊正要继续自己的事务,忽然又想起来,把头重新抬起来:“这是个大事。你叫上几个金丹期的弟子,一同去一趟好了。”
舒冉愣了一下,马上便明白过来。这是要她在外门弟子中展现自己的手段,同样也留下自己的恩情,为日后铺路。她心底有些感激,面容依然沉静地行了一礼:“是,舒冉明白。”看见玄幽魔尊继续低头处理宗门的事务,她便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魔火峰上,属于精英弟子的宫殿群里,忽然传出一声至痛的悲鸣。
刘志坐在华丽的宫殿内,手里握着一枚玉简,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他顿了好半天,才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回头去看他的妻子苏心月。
“阿月......”刘志顿了顿,他的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震惊:“丹堂发下通告,命所有丹师开炉炼丹,供给幸存的外门弟子。我待会儿去炼上两日,凑够了供例,便回来陪你。”
苏心月也不去看刘志,只是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炼...丹?刘志,你能炼一枚丹,把我的儿子救回来吗?”
刘志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没发出声音来。
苏心月呜咽一声,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声音仿佛泣血一般:“我的儿子!他之前还跟我说,过了这一场月考,便筑基入内门。骸骨飓风,凭什么是这一届,凭什么是他!”
刘志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握着妻子的手,勉强道:“阿月,你别想太多,或许丹娇他没碰到......”只是这句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修真者的直觉何等敏锐,何况为人父母,心血相连。爱子身亡,岂能不知?从两日前那一瞬间的慌乱痛心起,他们就已经猜测到刘丹娇的命运了。何况这两天里无论怎么拼命发传音符都没有半点回音,什么或许没碰到骸骨飓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刘志面上虽然痛苦,看见苏心月已经隆起的小腹,心底忽然又松了一口气。刘丹娇性格偏激古怪,这些年来也不知结仇了多少人,他自然知道。这样下去,日后还不知要招惹到怎样的厉害人物。或许死在骸骨飓风里,也算是一种好事,总比惹到某个强者连累全家的好。
他自己虽然也痛心无比,但是理智判定以后,倒还能够冷静下来。如今妻子苏心月又一次怀孕,只要日后等这个儿子出生,丧子之痛慢慢也就散了。这一次,他定然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儿子!
刘志这样想着,温声道:“阿月,不要哭了。这是天命。我们还有健儿,再过几个月就有他来陪你了。”
苏心月只是默默垂泪。她毕竟是一个母亲,在丧子之痛面前,身为筑基期修士的气度全无。只要想起刘丹娇从前在她面前乖巧听话的模样,她就心如刀割。她沉默了一阵,忽然想起刘丹娇曾经同她说过的事情,于是猛地抬头看向了刘志:“我记得娇儿在外门过得不好?有弟子三番两次针对他,二人还战了几场。叫什么......寒什么来着。”
“他能有什么不好。”刘志愣了一下,并不信。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以刘丹娇的性格,只有他招惹别人,哪有别人针对他的。多半是刘丹娇在苏心月面前撒娇告状而已。
“娇儿说有,那肯定是有了!他还会骗我不成?”苏心月咬着牙,她自己未必不知刘丹娇的性子是在夸大,然而在丧子之痛的刺激下,也就放任自己顺着走下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