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扬收起笑意,拉着陆欢颜坐在窗边软塌上,道;“如今事已至此,我觉得有件事你还是应该要知道。”
陆欢颜挑眉:“什么事?”
陆彦扬深深叹气:“太子妃小产滑胎的事,跟逐风堂有关。”
“什么?”陆欢颜惊得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陆彦扬拉她坐下,道:“太子早就觉得这事蹊跷,托了我去查。可是我查来查去却发现,那个害太子妃摔了一跤的宫女,竟是逐风堂埋在宫里的暗桩。”
陆欢颜道:“堂里往宫中埋了钉子,这事我隐约听过一些传闻,但是师父从不承认。”
陆彦扬勾了勾唇角:“所以说,真正能调动逐风堂明暗所有势力的,只有傅流年一个人吧。”
“他?”陆欢颜眯了眯眼,“季寻被龙鳞卫劫走,太子妃又被逐风堂的人暗害。这些事,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说着话,忍不住悚然而惊,“大哥!龙鳞卫劫走季寻,说明皇帝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太子妃的事,由你查出来,这,这……你有没有跟谁说过?”
“但现在为止我只告诉了你。”陆彦扬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陆欢颜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思考。陆彦扬忍不住问:“你想什么呢?难不成皇帝还会认为是你要害太子妃?”
陆欢颜没说话,只抬头看他。
陆彦扬想了想,摇头失笑:“这未免太过牵强,就算他知道你的身份,可真正的堂主是傅流年才对。你有什么理由要害你的亲表姐呢?你又不会嫁给太子。”
“可是师父更没有任何理由要害表姐。”陆欢颜道,“他一个江湖人,怎么会扯进这些事里呢?”
“为了钱吧。”陆彦扬分析道,“你说当年苏哲柳劫走你不是为了钱,我看至少一半是为了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真的有这么简单?陆欢颜没有说话。
嫁给太子?她肯定不会。如果说嫁人,那她只想嫁给那个人!等等,那个人不就是……
“糟了!”陆欢颜失声叫道,“大哥,我要出府,你帮我顶一阵!”
还没等陆彦扬反应过来,陆欢颜早就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
等他追出来时,哪里还有这丫头的人影。
陆彦扬这就想追出去看看究竟,却见山黄进了院子正和有缘说话,看样子是老太太那儿要用午膳了。
只恨得跺脚,早知道就不跟这丫头摊牌了!当初好歹还能装装淑女样子,如今,不但不知道人跑去了哪,反倒要自己帮着遮掩。这难道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陆彦扬低头,想想都脚疼,哎呦,气死他了!
陆欢颜心中有了不好的念头,便直接跑了出来直奔豫王府。如果皇帝认为太子妃小产是她陆欢颜在背后做的手脚,那北堂曜现状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免得莫名其妙惹祸上身。
虽然他俩到底没有谈过怎么提亲,怎么请旨赐婚,可她还是怕万一他不知内情,让皇帝以为是他在背后做小动作。
其实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遇到这样事情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首先考虑北堂曜的处境和得失,甚至是放在了自己之前的。
将轻功施展到极致,虽然是穿梭在人群之间,但是路上行人却浑然不知,有的人只觉得一阵香风吹过,根本不及瞧见人影陆欢颜已经过去了。
就这么一路疾奔,片刻功夫便到了豫王府门外。
陆欢颜望着戒备森严的王府大门,撇了撇嘴,自己还真是脑子一热,难道这里还能按个门铃叫他知道自己来了吗?
大白天又不能直接从后院翻墙进去,便是进去了她也不认路,找不到北堂曜反而惊动侍卫就不好了。更遑论,这个时间,北堂曜是不是会在府里,她也是不知道的。
犹豫一会,陆欢颜有些灰心地决定还是先回家,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正要转身离开,却瞧见王府正门边的角门开了,从里面率先走出一个人来。
陆欢颜认出来,就是那个在码头迎接豫王的王府长史,叫陈路的。
今日陈路身着长史官服,来到外面同侍卫交代了两句,那个侍卫便往王府旁边的小巷子跑了过去。
不一会便见那侍卫引着一辆马车过来,指挥马车停在了角门旁。
马车十分普通,并没有任何族徽标识,是在街上随便都能租到的那种。
陆欢颜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王府的客人是这个等次的了?还是说,北堂曜今日见的人,身份不能曝光?
马车刚刚停妥,角门就再次打开,这回是北堂曜送人出来,走在他前面的正是绍安公主北堂晴。
北堂晴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齐胸襦裙,上身是同色深一些的短罩衫。看上去和普通人家的小姐没什么两样,头发也是梳着最简单的刀髻,只插着一根银簪。
北堂曜负手走在她身后,身上穿的是一身紫色常服,腰间一根淡紫色丝绦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比例。他面色有些苍白,时而以手掩口轻声地咳上一两声。
每当他咳嗽时,北堂晴都会微微蹙眉,担忧的目光不时地追随着北堂曜的身影。
到了角门外,北堂晴站在马车前回身看向北堂曜,道:“七哥,天气转凉,你要注意身体。”
北堂曜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道:“知道了。”
北堂晴轻轻叹气,她跟七皇兄算是亲近了,可他跟自己总是说不了一个长句子,怎么会有人天生冷清至此?不过瞧着他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又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