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衡、沈醉听到冯晨回答说,不认识刘思慕,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冯晨既然不认识刘思慕,那就说明,他在华尔顿这个案子中陷得不深。
华尔顿不开口,刘思慕便成了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
可是,复兴社派出了大批的特务追踪,依然没能抓到刘思慕。
原来,5月5日那天,就在抓捕陆海防的同时,黄维祐从南京来到上海,她按照罗伦斯的指示,以及刘思慕在电报中提供的轮船班次,驾驶着一辆汽车,准时来到上海黄浦江边的客运码头接船。
黄维祐开着的这辆车子是借来的。
车子是黄维祐的同学蒋浚瑜家的,蒋浚瑜同样是远东情报局的情报人员。
黄维祐开着车子来码头,要接的人,正是刘思慕的妻子曾菀和他们的三个孩子。
黄维祐接到曾菀和三个孩子,开车回来时,发现南京路东亚饭店显得有些诡秘,气氛有点不对,因为这里刚刚发生过抓捕陆海防的事。
黄维祐猜测东亚饭店可能出事了,于是果断改变目的地,把曾菀及孩子接到法租界沧州饭店暂时住下。
正因为黄维祐的机警,没去莽撞地到东亚饭店,这才让曾菀幸免于难。
但是,黄维祐自己却因此暴露了身份,她被沈醉留守在东亚饭店的便衣们跟踪上了。
事实上,曾菀离开武汉到上海的一路上,都有人秘密跟踪。
黄维祐到轮船码头去接曾菀,武汉跟踪过来的便衣们,自然顺风顺耳,注意上了她,并且记住了她的车牌号码。
黄维祐只因借用了同学蒋浚瑜家的汽车,从而把蒋浚瑜也暴露了。
黄维祐发现自己被跟踪了,知道大事不好,肯定是自己暴露了。
黄维祐发现自己可能暴露了,没敢在上海过多停留,立即赶回南京,住进男友王墨馨的家。
黄维祐同男友王墨馨刚刚会面不久,便被跟踪而来的复兴社便衣们逮捕。
接着,复兴社的特务们,又凭借着抄录下来的车牌号码,找到蒋浚瑜家,此时,蒋浚瑜已经逃往武汉了。
蒋浚瑜刚刚达到武汉,既被复兴社湖北站的毛人凤逮捕。
黄维祐,王墨馨和蒋浚瑜的接连被捕,使形势到了极端险恶的地步,刘思慕一到上海沧州饭店与家人团聚,就陷入到困境中,一家人危在旦夕!
关键时刻,黄维祐的朋友,另一位远东情报局的秘密情报员程远,自告奋勇,接下了继续掩护刘思慕一家的工作。
刘思慕是程远留德时候的同学,见情况紧急,程远义无反顾,果断地到沧州饭店接走刘思慕一家人,设法进行掩护。
因风声很紧,程远家无法隐蔽刘思慕一家人,于是,她灵机一动,带着刘思慕一家人,躲进了四川军阀王陵基的姨太太家里。
当时,王陵基正在上海赋闲,而他与上海军、警、特大员们有着很深的关系,程远利用王陵基的身份,掩护刘思慕一家在王陵基那里住了几天。
但是,不久沈醉的人又盯上了王陵基那里,于是,刘思慕一家决定再次转移,在程远的安排下,一家人逃往程远在苏州乡下的老家。
可是,沈醉的人,紧追不放,跟踪而来。
就在掩护刘思慕一家人逃往苏州时,程远女士落入了沈醉手下人之手。
同时,在苏州的华尔顿情报小组的另一名线人陈绍韩,因没有及时转移而遭逮捕。
刘思慕感觉苏州也不安全,就决定再逃。
沈醉的人,依然按照原来的计划,若即若离地跟踪着刘思慕一家人,始终没有出手抓捕刘思慕夫妇。
刘思慕夫妇成为王新衡、沈醉抓捕华尔顿情报组成员的饵料。
可是,刘思慕夫妇还蒙在鼓里,继续着他们一家人的千里大逃亡!
刘思慕仍然不断地用电报落实着下一个落脚点,然后率全家人奔向下一站,他丝毫没意识到这种方式的危险性。
就这样,刘思慕在前面逃,复兴社的特务们就在后面追。
刘思慕一家在前,辗转上海、苏州、西安、太原、北平等,复兴社的特务们在后,紧追不舍地进行大追捕。
一路上,诸多同远东情报局有联系的线人们,一一遭到被捕。
最后,济南齐鲁大学医学院教师江涛声博士,通过朋友的帮助,把刘思慕一家安置在泰山脚下,正在那里消闲的冯玉祥将军的住处。
冯玉祥是民国元老,山东土皇帝韩复渠原本又是冯玉祥的老部下,此时的山东,正处于韩复渠的管辖之下,追踪而来的沈醉部下,没敢擅闯冯玉祥的住宅抓人。
但是,江涛声却因此暴露身份而遭拘捕。
刘思慕暂时安全了,但因为他的逃亡,使得整个远东情报局的网络,彻底瓦解了。
……
王新衡、沈醉把冯晨软禁以后,同冯晨谈了次话,便把主要精力放在审讯华尔顿和追铺刘思慕身上。
冯晨被晾在辣斐德路上复兴社租下来的那家公寓里,由沈醉的部下洪宝林、李晓龙两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第三天上午,冯晨正在公寓里看着报纸,洪宝林、李晓龙在一旁下着象棋,上海社会局局长吴文雄带着方晓曼、杨寻真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见到冯晨的第一眼,吴文雄寒着脸,劈头盖脑地问了一句。
“辜负了局座的栽培,给局座脸上抹黑了。”冯晨慌忙起身,丢下手中的报纸,低垂着眼帘回答说。
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