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表哥谢初今则将自己的一腔急切之情化作了满满的干劲,做了一屋子的小机关、小玩意儿,男孩子喜欢的,女孩子喜欢的,应有尽有,还有各种款式和尺寸的摇篮。他把自己对那未出生的孩子的爱,全部倾注到了这些小机关、小玩意儿上。
夙迟尔有时会感慨,若初今哥哥能有自己的孩子,那该有多圆满。不过,初今哥哥能活过来,她已经很满足了,相信初今哥哥也是,所以,他对于将他从黄泉路上拉回来的楼哥哥才会如此感激。
楼哥哥也成了这个世上初今哥哥唯一会严阵以待的人,每每见到,都会认认真真的唤一声“姑父”,再也没叫过他“小白脸”。对此,谢姐姐很是不服,凭什么叫她一口一个“谢成韫”,对着她夫君便老老实实叫“姑父”。
每当这时,初今哥哥便会一脸鄙夷地看着谢姐姐,道:“省省罢谢成韫,这辈子你是没机会听到我叫你姑姑了。”
当小苏孽亲眼目睹这堆得像小山高的小机关、小玩意儿时,头一次对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生出了深深的羡慕。
晚上,谢成韫醒来,得知夙迟尔来了,很是高兴。
或许是将为人母的关系,她见到苏孽并未露出她对于不喜欢的人一贯的清冷,反而对他笑了笑,即使他长得像苏愫酥。
她一笑,苏孽小小的心灵恍若被暖暖的春风拂过。对那个孩子的羡慕便又加深了一层,只觉得有这么个比神仙还要好看、又温和又亲切的母亲,真是幸福至极。
谢成韫让唐楼去休息休息,他已经连着好几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曾经魅惑众生的桃花眼憔悴得令人不忍直视。唐楼见她有夙迟尔陪着,便放心的去睡了。
夙迟尔和苏孽陪谢成韫一道用晚饭。
原本,唐楼休息之时,谢初今会抛下手中的活计,过来陪谢成韫。不过,今日谢初今却并未出现。但凡有夙迟尔在的场合,谢初今便不会露面。这时候,定是又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做那些小玩意儿。
他这样躲着她,夙迟尔也不生气,反正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耗,她才不急。
苏孽坐在谢成韫的对面,初来乍到,有些腼腆,桌上的食物也不怎么去动。
谢成韫看了看他,对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执起箸给他夹了满满一碗的菜肴。苏孽抬头看了看谢成韫,谢成韫便又对他笑了笑。苏孽有些受宠若惊,心中荡过一股暖流,便忍不住在心里想,若这就是他的母亲,那该有多好。
吃到一半,有侍女走进来,说是已经归隐的陆不降得知小徒孙即将出生,特意赶了回来。谢成韫便让侍女请他进来。
却没想到,还有人和他一同走了进来。
“阿姐?”夙迟尔看着站在陆不降身边蒙着面纱的苏愫酥,惊讶万分,“你怎的来了?”
谢成韫不语,挑眉看向陆不降。苏愫酥是不被允许进天墉城的。
陆不降打了个哈哈,解释道:“是我带她进来的,我在城门外遇见了酥儿,见她在外徘徊却又不敢进来,也是可怜,做母亲的,想孩子想得紧,一日也不舍得分离。阿韫啊,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应当能够理解的,对罢?”
夙迟尔心里一突,阿姐想孽儿?这话,也只能骗骗陆伯伯啊。
苏孽见到自己的母亲,正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听到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唤他,“孽儿,过来。”
苏孽有些被她吓到了,呆呆地没动。
见他不动,苏愫酥便朝他走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除了夙迟尔和苏孽自己,无人知道苏愫酥是如何对待苏孽的。因此,除了夙迟尔和苏孽,无人察觉有任何异样。
谢成韫冷冷地看着她走了过来,并不担心她会对自己不利。因为,即便是她现在身怀六甲,苏愫酥也不是她的对手。
夙迟尔总觉得阿姐有些不对劲,可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没人想到,苏愫酥会用自己的亲骨肉做为凶器。
她走到苏孽身边,苏孽的那一声“少宫主”还未来得及唤出口,便被她揪住后面的衣领一把拎了起来,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之上。苏孽被她的掌力震得高高飞了出去,向着谢成韫的方向。
若是谢成韫不接,苏孽会被摔死。
谢成韫接了。
苏孽落到了谢成韫怀里,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在了谢成韫的脸上。
平静的晚宴,被苏愫酥的出现扰乱,现场一阵骚乱。
陆不降一把拉过苏愫酥,怒道:“你在做甚么!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苏愫酥把头转向陆不降,扯下面纱,露出一张骇人的脸来。
陆不降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苏愫酥的脸被一条蚯蚓般的刀疤一分为二,从左耳延伸到右耳。
苏愫酥大笑起来,“为甚么?陆伯伯,你问我为甚么?我变成今日这样,便是她害的,难道我不该找她报仇么?”
“孽儿是你亲骨肉,你也下得去手!”
“他不是我儿子!他不是!我早就要杀他的,留他活到今日,不过是为了替我报仇。”
苏愫酥厌恶地看着苏孽。那个臭男人的种,谁要!她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将他掐死,如同她掐死他的孪生兄弟一般。
那日,她产下一对孪生儿子,彪形大汉高兴得不得了。苏愫酥看着他乐呵呵的样子,终于知道该如何报复他。她趁他不在,亲手掐死了其中一个孩子,正要掐死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