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颇有些消极不振。
先不说一场期盼已久的剑会无端端成为了两名剑术并不精湛的女子的比斗场,更是不明白何时大山剑会变成了仅凭武器说话的地方。
不知何时起了风,穿林透树朔然不休,将盈翠碧青的竹叶吹落,漫天竹叶纷纷扬扬洒下。
谢初今看着在一片竹叶雨中横劈竖刺的两人,恨铁不成钢道:“那日真是白救了她!”
比剑,鸦九剑不输宵光。比剑术,谢初凝与苏愫酥半斤对八两。但若论心狠手毒,十个苏愫酥也赢不了谢初凝!这丫头又在找死!
谢成韫伸出两指夹住一片飘落的竹叶,眯起眼睛,眸中蓄满凛冽的杀气。谢初凝,你脏了我的剑。
谢初凝故技重施,趁苏愫酥一个不备,宵光剑银光一现直直刺向苏愫酥的胸口,眼看便要没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惊心动魄的一幕却没有发生。
有人自人群中闪出,迅疾如银狐,冲到苏愫酥身旁,夺下她手中的鸦九剑顺势就是一脚,将苏愫酥踢下了台,举剑一挡,将宵光剑稳稳架住。
谢初凝被震得手腕发麻,恼怒道:“哪路货色?知不知道比武的规矩!”
台下有人大叫:“这位英雄我认得,乃是子虚门的门主。方才被踢下去的是他门中弟子。”谢初今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苏愫酥比武招亲那天的彪形大汉。
谢成韫正好借坡下驴道:“不错,正是鄙人。”
“堂堂一门之主,竟然连比武的规矩都不懂?”谢初凝厉色质问。
谢成韫反问道:“比武的什么规矩?”
“我和她比得好好的,你不打一声招呼便插_进来,是不是不懂规矩?”
“原来姑娘是怪鄙人没有同你打招呼,鄙人立刻补上可好?”谢成韫恍然大悟的样子,扬起手朝谢初凝挥了挥,友好地笑道,“姑娘你好!”
“少在这里装疯卖傻!我的意思是,谁让你插手的!”谢初凝怒道。
“鄙人门下就这么一个女弟子。”谢成韫收起笑,“不插手,难不成眼睁睁看着这根独苗像何峰一样被你阴死?”
“你少血口喷人!方才几位评判已经说了,我赢得光明正大!”
“你是不是赢得光明正大鄙人一点也不想知道,不过鄙人对姑娘手中这把剑却有些兴趣。”谢成韫举起手中的鸦九剑,摸了摸,“似乎,鄙人这把鸦九剑,名气比姑娘的剑还要略响一些。”
“那又如何?”
“想不想要?”谢成韫把鸦九剑递到谢初凝面前,眼神纯澈且真诚,“我可以送给你。”
苏愫酥急了,忍不住大声喊道:“喂,那是我的——”剑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了嘴。耳边传来谢初今无奈的声音:“我真是服了你了!乖乖地,别吵!”
谢初凝疑惑道,“阁下此话何意?”
“意思就是送给你啊!”谢成韫轻描淡写道,“只要你能打赢我,它就是你的了。”
谢初凝被气笑了,“这位门主,你是不是在捉弄本姑娘?先不说你一个一把年纪的老东西强拉着我这个小女子比试有失身份,论武功修为我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姑娘,你这话我不爱听啊。什么叫一把年纪的老东西?留胡子的就一定老了么?你让赵三爷情何以堪?”
被拖下浑水的赵三爷赵君庭不由虎躯一震,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短须。
“你少插科打诨!”
“说真的,姑娘,可千万莫被鄙人的八字须给蒙蔽了,鄙人的年岁可是与姑娘相差不多的,不信你问问我那女弟子。”
苏愫酥机灵地配合道:“我们门主正值青春焕发,且嫩着呢!”
“你瞧,从年岁上讲我也是有资格来参加此次剑会的。本来我是对这些打打杀杀的没有半分兴趣,不过自从见到了姑娘手中的剑,我又改变主意了。”
“不打!”谢初凝拒绝得斩钉截铁,她又不傻,毫无胜算的事她才不会答应。
“姑娘先别急着回绝我嘛,我们来谈谈条件如何?”谢成韫开始抛出诱饵,她就不信谢初凝不上钩,“我保证不会让姑娘吃亏。”说完,用鸦九剑在地面画了小小的一个圈,刚刚够一人站立其中。
谢成韫站进圆圈之中,将鸦九剑扔到一旁,双手往身后一背,“鄙人就站在此圈之内,任凭姑娘出招,鄙人绝不还手且不出此圈。姑娘可用宵光剑,也可以用我这把鸦九剑,三招之内,若姑娘能碰到鄙人,无论是鄙人的身体、发肤还是服饰,都算姑娘赢,那么这把鸦九剑便是姑娘的了。”
“就这样?”谢初凝一头雾水。
“姑娘别急,先前是在说姑娘的彩头,现在该轮到鄙人的彩头了。规则不变,鄙人不用手,不出此圈,不碰到姑娘,待姑娘三招出完,若鄙人能在第四招上将姑娘手中的剑击落,那么姑娘的宵光剑从此以后便归我了。”
这条件也太不对等,就好比螳臂当车,以指绕沸,如此一来,局势完全扭转,完全看不到胜算的从谢初凝变成了“子虚门门主”。任谁看,怎么看,“子虚门门主”都没有胜算。
“完了,我的剑。”苏愫酥唉声叹气,“几日不见,恩公不会是变傻了罢?”
哪门子的门主,如此自负!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些,白捡一把名剑?若论名气,鸦九剑确实略高于宵光剑,甚至比宵光剑更正气,毕竟宵光剑太过毒辣,因而时常会被人误会成暗器。退一万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