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张阿毛急急忙忙的披衣出来。
“张奇在哪来?”来人背着光,厉声问着。
这是找张奇寻仇?张阿毛心里一宽,道:“张奇已经死了。”
“胡说,这不是张奇的家吗?你是张奇的什么人?”来人的剑抵到了张阿毛的鼻尖。
“张奇真的死了,这屋子已经归我了,张奇的女儿关在后屋,你想见她,我带你去。”张阿毛吓得半死,颤声道。
小小的女孩子,蜷缩在屋子里,已经昏迷了过去。
“这就是张奇的女儿?”来人厉声道。
张阿毛感觉到了话里的杀气,急忙道:“是,就是她!你尽管带走,要杀要剐,随便你。”
“可惜,竟然是真的。”来人忽然叹气。
张阿毛不明所以。
剑光闪烁。
尖利的惨叫声惊醒了全村人。
来人淡定的抱起小女孩,进入厨房,开始热米粥。
门外一人瘸着腿,却飞快的进来,抢过锅碗,熟悉的动手做着。
“好像是张奇家!”
不断有人起来,点亮了烛火,拿着棍棒汇聚到村道上。
“去看看!”村长大声道。
几十人互相壮胆,慌慌张张的到了张奇家。
惨叫声已经停止。
看看落在地上的门板,一群人吓了一跳。
“阿毛,你在吗?”有人大声的道。
没人应声。
“进去!进去!”村长在后面大叫。
几十人提着灯笼,慢慢的进去,很快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张阿毛。
“啊!”看清的人大叫。
张阿毛手脚全被人砍了,倒在血泊中,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快报官!”村长颤抖的叫着。
“贼人或许还在……”有村民道。
有人转身就跑,和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比,这区区几十个人,完全不能带来安全感。
屋子内,小女孩子慢慢的咽下米汤。
“管理一个国家,真的不是这么容易啊。”抱着小女孩的人,悠悠的叹息。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只要有一个人还在不幸当中,就是王的责任。
天色大亮的时候,张家村的村民们终于盼来了官老爷们。
“杀人?”桐庐的县长大惊,飞快的组织人手准备动手。
马蹄声急,百余骑飞快的赶到。
“都抓起来!”领头的大声下令,立刻分出几十骑驱赶着张家村的百姓,剩余的迅速的将张奇家护住。
桐庐县长大怒:“什么人?”
领头的骑兵已经快走近张奇家,闻言回头冷笑道:“御林军!”
桐庐县长紧紧盯着四周的骑兵,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里一抖。
“这个村的人,全部剐了,尸体就挂在桐庐城,不得收殓。”胡灵珊淡定的道。
跪在地上的桐庐县长抖了一抖,没敢说话。
“你继续查下去,桐庐县内,还有多少人敢欺负朕的军士!
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不把朕放在眼里。”
……
“大人,我们没罪啊!”村民们大哭喊冤,又不是杀人,又不是放火,不过是把族里的财产分给族里的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我们自家人的事情,官府不能管!”有人大叫。
“这是要官逼民反吗?”有人更是带着几分威胁几分得意的道。
“敢大叫的,给我打!”桐庐县长怒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桐庐出了这种事情,还被皇上知道了,他的考核是可想而知了。
真是倒霉。
几百个村民,被押到了桐庐县城,围观的人将县衙附近挤得水泄不通。
“是什么大案子?”有人低声的问着,忽然就带来了几百个人,个个都有被殴打的痕迹,一定是惊天的大案了。
“难道是谋反?”有人低声道,看着株连九族的样子,有点像啊。
一个衙役大声的开始宣读着这群人的罪状。
“不过是分了绝户的财产啊,没错啊。”有人惊讶的道。
“手段太歹毒了点,竟然连个小的也要害死了。”有人自以为找到了原因。
“是啊,一个小的要费多少银子,用的着下毒手吗,这可好,被皇上知道了。”有人道。
没人以为夺了绝户的家产有什么大不了,家族的观念,比国法更大。
或者,一群穷人分一个富人的财产,让所有穷人都觉得兴奋和开心。
桐庐县令听着人群中的言语,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里再也没有一丝对无辜被牵连了考评的不满。
人心如此,愚蠢至此,自私至此,无知至此,这华夏民族,果真是脑袋后割了辫子,心里还有辫子啊。
桐庐县令厉声道:“都给我记住了,华国之内,国法如天,官法如炉,以为祖宗家法族法了不起的,这就是下场。”
国家力量之下,家族的力量算什么东西。
张家村全村几百人当众被剐,悬挂于桐庐城头。
“皇上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事情传开,很多人不满,自古以来,除非是出了人命案子,其余家族里的小事情,比如谁家多分点田,谁家多分块肉,都是家族里自己决定的,张奇一案,除了张阿毛死有余辜,其余人又做错了什么?个人的东西,不就是家族的吗,家族还管不得了?
“就是啊,官府也管得太多了。”要是只看张奇一例,皇帝老子要为手下士卒出气,爱杀人就杀人,爱屠村就屠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