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胡世杰又来了,却是带了太上皇的赏赐:“如嫔娘娘安心养着,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太上皇还等着您过去念话本子呢,老奴念得太上皇不爱听呢。”
如姗撑着身子谢了恩,让碧溪塞了个玻璃种的鼻烟壶给胡世杰,胡世杰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待胡世杰走了,宛瑶与景馨才从后殿过来,绿豆也到了,给几人报喜:“娘娘,太上皇跟前的胡公公刚刚在乾清宫提点了皇后娘娘几句,听说皇后娘娘当时脸就白了。”
绿豆见宛瑶听得细致,便继续补充着道:“师傅刚刚吩咐南瓜来传话,说胡公公撂了话,若是再有下回,便不顾忌什么国母风范,要当着使者的面提点皇后娘娘呢,这从今往后,皇后娘娘怕是再也不会动不动罚人跪了。”
宛瑶几人乐不得的,景馨却是感叹道:“虽说这般是解气,但若是皇上出面也就罢了,如今太上皇出面,且张口就是训斥皇后娘娘,总觉得有些不符合常理。”
如姗自不能说,太上皇糊涂的时候多,跟个小孩子一般的气性,只婉转道:“听说太上皇早就对皇后娘娘不满了,若不是皇后抚育着二阿哥与四公主,太上皇怕是早就恼了,且如今宫里没太后,以前有太妃在的时候,还能由太妃出面,如今少不得是胡公公出面了。”
这般解释,倒也通透,毕竟二阿哥已经十五了,三阿哥才二岁。
有太上皇出面,宫里安生了不少日子,皇后便是再怎么瞧宛瑶,如姗不顺眼,也要装着母仪天下的端庄姿态,如此,硬生生的憋出了病,待一个月后,科尔沁草原的人一走,皇后便病倒了,太医诊断,是肝气郁结的缘故,是气的。
太上皇那边听说后,愈发的瞧不上皇后,在皇后病中,还让胡世杰去训斥了一回,皇后的病,愈发的难好了。
春暖花开,连宛瑶也换上了轻薄的蝉翼纱罩衫,倒好像还没过春天,就快要初夏了。
天气一暖和,花嬷嬷便去内务府寻清凉些的花露,勾兑花汁,才拿了一匣子新鲜花露回来,高高兴兴的进了厢房,准备调制一种清冽的香露出来,就发现紫檀木镂空花鸟的匣子里头,有一个小纸条,上面写了两行字,花嬷嬷眉目一凛,扔进了一旁的红泥小炉里头。
容嬷嬷去御膳房领新鲜食材,在宫道拐角处,被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拽住了,那小太监也不抬头,帽檐压的极低:“嬷嬷该记着,宫外还有个当家的吧?也该记着,还有个瞎眼的婆婆吧?”
容嬷嬷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进了食盒里头,指甲掐进了洋葱里头:“这位公公是哪儿当差的,瞧着眼生……”
小太监还是没抬头,继续用粗哑的声音说道:“嬷嬷不必在意咱家是在哪儿当差的,嬷嬷只需记着,若能做到主子要求的事儿,嬷嬷的家人平安,若是做不到,嬷嬷怕是要出笔丧葬费了。”
容嬷嬷将浸满洋葱汁的手,从食盒里拿出来,不冷不热的说道:“公公总得说一说,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