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聂屹借口有事,便带着新婚妻子向岳家告辞。
霍五老爷十分不舍女儿,兼之还想和女儿说说话,便再三挽留。
靖安侯也一样,这侄女婿的身份尊贵,虽说大女婿永郡王世子也不错,可比起没有实权的宗室,聂屹这个有实权的卫国公府的世子,又是皇帝心中的第一人,前途无量,靖安侯府有这门姻亲,比什么都强,自要好好地招待。
见聂屹坚持,霍五老爷和靖安侯都不好再挽留,将小夫妻俩一起送出门。
霍姝上车后,就看向聂屹,疑惑地问道:“你稍会有事?”
聂屹身上有差事,在羽林军中当职。羽林军隶属皇帝的亲卫,直接由皇帝调遣指挥,负责皇帝的安危,能进羽林军的无不是武艺高强之人,经过种种严格考核才被选入,这里不允许任何循私之举,就算是宗室子弟想进羽林军也一样。
聂屹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羽林军的副指挥使,全凭他自己的能力坐上这个位置,这也是世人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这次成亲,聂屹得了半个月的婚假,只要不长眼睛的,应该不会特地在这种时候寻事。
聂屹嗯了一声,看着她道:“还要转道去威远将军府。”
霍姝愣了下,明白他的意思后,双眼发亮,喜不自禁之下,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将没有准备的世子爷扑得身体歪到车壁上。
“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霍姝赶紧搂住他,伸手在他背后摸了摸,就怕磕着了。她知道自己力气比一般姑娘家的大,平时也很控制自己,不以此伤人或毁坏物什,今儿太过高兴,才会撞到他。
聂屹抓住她乱摸的手,他先前陪岳父喝了点酒,虽然无碍,却能刺激男人的情绪,被她摸得身体就忍不住起火了。
“我没事。”见她高兴的模样,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霍姝见他真的没事,终于放下心来,然后又一个劲儿地高兴,抬头看他,只觉得这男人怎么看怎么好看,她喜欢得不得了,更喜欢他这样的体贴,果然没有选错人。
心满意足之下,她依到他怀里,叽叽咕咕地说:“外祖母要是知道我们这会儿过去,一定会十分惊讶的,说不定会很欢喜呢。我自幼在外祖母身边长大,前年才回京,以为以后就难见外祖母了,没想到外祖母竟然特地进京……”
聂屹含笑听着她兴奋之语,都是些小姑娘的话儿,只说外祖家的事情,对娘家的事巧妙地避开了,可见她不若面上单纯,有自己的思量。
马车到将军府时,将军府守门的侍卫见到是卫国公府的马车,赶紧让人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荣安居里的虞老夫人便知道外孙女婿带外孙女过来了。
虞老夫人又惊又喜,略一想便明白这应该是聂屹自作主张。
她对自己养大的外孙女知之甚深,小姑娘平时看着贪玩娇憨,万事不愁,却是个识大体的,懂得扬长避短,不会做出无理取闹之事,就算她今儿想要过来看她这老婆子,断断不会在这种时候任性地提出来,让人诟病。
今儿他们回门,按照世情,他们应该在靖安侯府待上一天,用过晚膳方回,哪晓得这才午时就过来了,必定是聂屹的主意,女婿提出要走,他又是那样的身份,靖安侯府的人就算不高兴,也不能拦着。
虞老夫人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去年进京时,看到前来迎接的聂屹,她还担心聂屹心思深沉,外孙女性子坦荡单纯,指不定驾驭不住聂屹这般男子,以后可能会像京中那些贵妇一样守着后院方寸之地过活,渐渐地被磨平棱角,委屈受罪,哪知聂屹比她想象的更看重外孙女,甚至为了她特地绕道过来。
不一会儿后,虞家的人就集中在正堂中。
聂屹和霍姝给虞老夫人请安,这次磕头磕得心甘情愿。
虞老夫人满脸笑意,看到这对小儿女,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想起早逝的女儿,想到这些年养大的外孙女,如今她也像她娘一样,终于出嫁了。
虞老夫人掩去眼中的湿润,忙将两个孩子叫起来,左右看了看,高兴地说:“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起来。”
霍姝也一脸高兴地看着外祖母,然后和聂屹一起去给舅舅舅母请安,又和几个表哥表弟们见礼。
虞博延夫妻也没想到聂屹会干这种事情,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虞博延在无语之余,又有些高兴,坏心眼地想着要是靖安侯府知道小夫妻俩提前离开,转道往这儿来了,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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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屹夫妻俩转道去将军府的事情,不过半个时辰,靖安侯府就得到消息。
靖安侯吃惊之余,又有一种不意外之感。
他瞧出聂屹十分重视侄女,而侄女自幼在虞家长大,虽说前年靖安侯府将她接回来了,可到底比不得养育她的虞家,也不怨她一心偏着虞家,这是人之常情。聂屹既然重视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见怪。
当初他们哪里想到出生时就被定为生而克母的姑娘有这般造化,若是知道,只怕这些年也不会如此不闻不问了。
霍五老爷听了,难掩黯然,默默地坐在那儿不说话。
倒是霍老夫人气得脸色有些青,觉得聂屹实在不给靖安侯府面子。就算那虞家养大了霍姝,可靖安侯府才是霍姝正经的娘家,哪天去虞家不得,偏偏要在今天去,明摆着不给靖安侯府面子。
果然,不能指望没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