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玩了几日,两人方回益州。
回去的路上, 霍七姑娘依然是坐马车回去的。
虽然此举有些徒劳, 却也算是聊胜于无, 总不能再黑上加黑了。
是的,短短几天时间, 霍姝就晒黑一层皮, 虽然比不得那些男人,可是在姑娘中,绝对是独一份的黑。哪个闺阁姑娘能像她这么黑的?让人一看不就知道不妥了么?
聂屹骑马而行, 迎着头顶烈日,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带来几丝阴凉。
感觉到马车里的视线, 聂屹将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转头看去, 就对上一双半掩在绡纱帘子后的眸子, 亮如星辰, 熠熠生辉, 光是看一眼就有几分端倪, 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绮思, 想要一探究竟。
聂屹的目光温软几分,轻声问道:“素素,怎么了?”
过了会儿,才听到她开口道:“世谨,你说,我在回京之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能不能闷白?”
聂屹:“……”
聂屹的目光可疑地飘了下,眼角余光瞄见坐在马上的元武双肩抖动,扈兴一副要从马上摔下来的模样,其他的侍卫也都表情怪异,微微眯起眼睛,凤目凛冽。
众人赶紧坐直身体,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聂屹方才满意地收回视线,温声道:“你放心,虞老夫人不会骂你的,要是她骂你,你就说是我让你晒成这般的,本世子不嫌弃!”
霍姝听了不仅没高兴,反而十分怨念地道:“外祖母不会相信这说词,只会以为是我自己贪玩!谁让我以前素行不良,在她老人家心里已经没有信誉。”说罢,又垂头丧气地摸来一面靶镜,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还是黑了!
黑成这样,回京后可怎么见人哟。
玩的时候虽然担心,但某些时间玩到兴头处,还有一个处处陪着宠着她的男人在,仿佛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没有怨言,让她一下子就玩脱了,想着晒黑什么的,等玩够了再说。
现在还没玩够,可是她却有点后悔,看到镜子里比聂屹还黑的自己,霍七姑娘怨念丛生。
为什么她竟然晒得比他还黑呢?
就在霍姝揽镜自怜时,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接着咄的一声,马车猛地震动了下,然后就听到外面的侍卫呼喝着保护主子的声音。
正在为自己晒黑而不高兴的霍七姑娘听到这些动静,十分镇定地问一声:“怎么了?”
元武在第一时间就带着几个侍卫护在马车旁边,担心地看着那些从附近的树林里冲出来的刺客都朝着聂屹而去,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说道:“有埋伏,看样子,他们是冲着世子来的。”
霍姝一听,就火了。
竟然敢朝她相公出手,不管是什么刺客,都去死吧!
当下她一把推开车厢的门,在元武的呼喊声中,直接冲了出去,细细的玄鞭朝旁边的一个刺客扫去,将他扫到地上,接着又刷刷刷几下,将那些朝这儿来的刺客都抽飞了。
因她的出现,吸引住那些埋伏在周围放冷箭的刺客的注意力,一阵箭雨朝这儿来。
霍姝重新翻进马车里,顺手将马车旁就要被箭雨射成筛子的元武一起拎进来,然后夺过元武手中的剑,吩咐他仔细躲好,就再次利落地翻出去,速度之快,让元武根本来不及反应。
元武:“……”
剑在她手中挥了几下,挡去一阵箭雨后,霍姝手抓着车辕,翻身躲到马车另一边,听着那射在马车车壁的咄咄咄的箭雨声,趁机往周围看了看,看清楚被几个刺客围住的聂屹,顿时更生气了。
马车里的元武哪里能心安理得地待着让夫人保护,要是世子看到,准得打死他。与其被世子打死,他宁愿出去面对刺客。
谁知他刚出来,就见世子夫人又重新翻进来,接着拎起放在暗格中的一把弓箭,又再次翻出去。
“夫人,别去……”
元武的话只开了个腔,就见霍姝已经寻了个地方躲好,然后搭箭上弦,朝远处放冷箭。
箭矢如流星,朝聂屹身边的一名刺客的后背射去,穿心而过,那刺客很快就气绝倒地。
霍姝神色认真,一支一支地搭箭上弦,不断地将那些围攻在聂屹周围的刺客放倒,或者制造些麻烦,帮备受攻击的聂屹缓解压力。
趁着这机会,聂屹很快就解决周围的刺客,目光一转,转向不远处隐在暗处指挥的刺客。
那刺客吓了一跳,对上他深沉难辩的目光,心知今日的任务失败了,忙打了一个呼哨,其余的刺客急忙撤退。
刺客撤退时,又有几支箭朝那些刺客射去,倒是射中几个人。
周围的侍卫循着箭矢的来源,就见躲在马车后正在放冷箭的世子夫人,都有些无语。
元武从马车里跳出来,看到正收起弓箭的世子夫人,忍不住擦擦额头的汗,很想叫这位姑奶奶快点回马车里。好吧,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世子这次出来,如此放心地将世子夫人带出来了,有世子夫人在,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用担心。
比起以前遇袭时的情况,这次实在是非常好,虽有伤员,却没有死亡。
元武去探查情况时,霍姝从马车里跳出来,往聂屹那儿跑去。
霍姝走近时,就闻到他身上散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担心地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聂屹顿了下,将她拉到身边,长剑插.进地上,凤目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还有埋伏,一边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仿佛告诉她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