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语心里有些奇怪,不由得看了她一眼,问道:“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胡东家的不就是张嬷嬷的女儿画眉么?她们之间素无来往,她突然送信过来,想必定是和张嬷嬷有关!难道是郭氏那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潘景语顾不得多想,抬脚便往院子里疾步走去。
慧竹小跑着跟在身后,进了屋之后,立马将信呈给了她,道:“胡东家的也是悄悄过来了,送了信就走了,并未多说。”
潘景语就手在桌边坐了下来,快速将信展开,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便抿起了唇,拿着信的手慢慢垂下,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阳光照进屋里打在她的脸上,衬得她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些森冷。
慧竹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只钉在了原地张了张唇,终是垂下了头没有发声。
倒是静香斟酌片刻,上前低声问道:“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潘景语没有理会她,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拿出火折子直接将信丢进了火盆里。
一动不动地看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半晌,才冷声道:“帮我换了衣裳发髻,我要去一趟老夫人那里。”
。
而此时的魏家,苏氏额上搭着一块抹额,正掩着被子靠在床上,双手随意地放在被子上一动不动。若不仔细去看,甚至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块冰冷僵硬的雕塑。
她昨晚刚醒来就听到魏生津已经过世的消息,又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再次被弄醒,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可眼下形容憔悴、双目无神,更是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兰嬷嬷掀帘走了进来,见到苏氏这般模样又是好一阵心疼,赶紧接过了身后丫鬟手上端着的清粥,来到苏氏身前劝道:“夫人,您好歹也吃一些东西吧!”
见苏氏不为所动,又抬手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少爷已经去了,您可莫把自己的身子再弄垮了!”
苏氏只有魏生津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兰嬷嬷一直看在眼里,对于苏氏此刻的伤心自是再明白不过。
苏氏沾着泪珠的双睫颤了颤,冷飕飕的目光在兰嬷嬷手上转了一圈,最后平视着前方,问道:“害死津儿的凶手抓了没有?”
兰嬷嬷点头,脸上也漫上了一层狠色,咬牙切齿道:“夫人,您放心,老爷已经把于家那小子关进大牢里了,三日后便处斩!这几日在牢里,定是会去掉他半条命!”
兰嬷嬷本是为了安慰苏氏,岂料苏氏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挥舞着双手猛地将她手里的瓷碗扫到了地上,而后双手握拳狠狠地捶向身下的床板,阴冷着双眸嘶吼:“只抓那个姓于的有什么用?是潘景语,都是潘景语那个小贱人害死我儿的!”
说着就掀开被子赤着脚走下了床,语无伦次地要往外去:“不行,我要杀了潘景语!杀了她!我去找老爷,绝不能放过她!”
兰嬷嬷等人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赶紧上前拉住了她:“夫人,您赶快先回床上去,外头还冷着呢!可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苏氏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哪里还听得进去兰嬷嬷的话,直接抬手便挠上了抓着她的两个丫鬟,尖声大叫:“滚,都给我滚开!”
两个丫鬟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脸,缩着脖子退到了一旁。
这时候,魏志祥沉着脸走了进来,吩咐道:“都退下去!”
“是!”兰嬷嬷等人垂首俯身退了出去。
苏氏一见到魏志祥就向看到了主心骨一样,一把栽倒了他的怀里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放声大哭了起来:“老爷,咱们的儿子没了,没了!呜——!”
魏志祥也是悲从中来,魏生津虽然顽劣浪荡经常四处惹是生非,可到底是他第一个孩子又是唯一的嫡子……
“你放心,我会为他报仇的!”魏志祥言之凿凿地保证,他怜惜地将苏氏打横抱到了床上,并细心地为她盖上了被子。
苏氏的低泣声断断续续,并紧紧抓着魏志祥的袖子,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老爷,不能放过潘景语!”
魏志祥冷哼一声,一双常年浸淫着精明的眸子里迸发出无尽的狠意:“我自是不会放过她!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她受尽折磨而亡!今日我已经派人去潘家递了消息,让他们家的二姑娘来给津儿配冥婚!”
苏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有些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他,须臾之后,她猛地摇起了头,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行,潘家的人怎么配给津儿配冥婚?我不同意!”
就算是要配冥婚,她的儿子也要是最好的,潘家那一群贱人怎么行?!
魏志祥双手用力摁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冷静了下来:“夫人,你听我说……”
他耐着性子将自己的用意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苏氏——
魏生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于凌霄踢了一脚,但是潘景语并没有动手,即便他是青州城的巡府,也不可能指鹿为马,强行给潘景语判一个死刑。
至于为何选择潘淑仪配冥婚?
从上次黑风山的事情来看,显然潘礼和郭氏压根就没有将潘景语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但潘淑仪这个所谓的青州城第一闺秀却是他们的心头肉,他们定是舍不得她的!若是直接便点名要潘景语那个丑女,难免惹人怀疑,潘淑仪名声好,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潘礼和郭氏会用什么手段来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