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周围居住的人也在熟睡中被吵醒,寻常人家为了节约灯油,在漆黑中看着那刀光剑影,一边拍手称快。
而许多贵族华胄则是灯火通明,不过也不敢靠近,触及那冰冷寒芒,许多跟阎宇和黄皓有交集的都是颤颤巍巍,头皮发麻,竟是连忙缩回高森大院之中。
个别有见识之人,虽然也是虚汗直冒,却是眉宇一皱,连忙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将军,奉车都尉黄内侍和右将军阎宇府中遭受大规模恶贼袭击,还望将军赶紧去救援了,不然就晚了!”
负责城内防御的某位将军先是揉了揉稀松的睡眼,神色颇为不满,听到这话,然后大吃一惊,似乎还不相信,严肃道:
“怎么可能?此等事情怎会发生在成都?我可告诉你,若是本将发现你骗我,别说你是朝廷之人,也要上奏治你的罪!”
“我哪敢糊弄将军,您快去吧,否则真的就晚了!”
将军惊疑不定,眼中隐隐还有兴奋之色,沉吟半许,才道:
“此事关乎重大,本将也没有调兵指令,需得上奏平尚书事,让他做定夺,这样吧,你就跟本将去一番,好当面陈述。”
“可是……”
“可是什么,私动兵马可是杀头逆反之罪,到时你能一力承担吗?”
声音冷厉洪亮,却是将那文官镇住,不得已,连忙擦着汗跟着那裨将朝着武侯府奔去。
武侯府内,原本双手反绑,一身颓败的诸葛诞父子正在囫囵扫荡着诸葛瞻准备的食物,还在一边耐心相陪。
确实,想当初诸葛家何等荣耀,诸葛瑾乃是吴国肱骨,诸葛诞也是魏国镇军大将,而诸葛亮,更是蜀汉的砥柱中流。
诸葛瑾和诸葛亮是兄弟,而诸葛诞是从弟,如今诸葛亮壮志未酬身先死,诸葛瑾之子诸葛恪更是被夷族,诸葛诞也是被传闻已死寿春,诸葛家竟仅剩诸葛瞻一脉。
如今见到诸葛诞和诸葛登,算上蜀汉的诸葛攀,三家再聚首,重情义的诸葛瞻如何不高兴?
高兴的同时,诸葛瞻又是有些犹豫,诸葛诞不仅是魏国追杀之敌,也是刘谌剿灭之匪,此时刘谌将两人扔给他,非但不是好意,更像是别有用心。
正在他思绪凌乱,愁眉苦脸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老爷,禁军统领糜照求见,说有紧急之事禀报!”
这颇为苍老的声音诸葛瞻识得,乃是老仆孟老的声音,还是诸葛亮那时留下的。
听到这话,诸葛瞻不知怎的,心里竟是咯噔一下,他有种感觉,今晚太诡异了。
“让他在外厅等着,我随后就到!”
回头跟疯狂扫荡的诸葛诞父子招呼一声,便起身出去,诸葛尚目光一闪,也是赶紧跟了出去。
刚到大厅,那个文官就赶紧跑过来抓住诸葛瞻的手,涕泗交流,哭诉着什么。
诸葛瞻本来心情就有些沉重,见到文官如此不知矜持,拉拉扯扯,平日就对这帮软蛋颇为不满的诸葛瞻哪有心情再听,长袖一甩,文官便被推得一个踉跄,声音也骤然停止。
“伯虎,你来说说,深夜找老夫作甚?”
糜照在糜威儿子中排行老大,也就是糜统的大哥,字伯虎。
“启禀大人,此人深夜到属下驻地,哭诉着言说黄都尉和右将军府邸遭大股不明身份的贼人冲击,形势很是危急!”
“什么?!!”
诸葛瞻大惊起身,朝着门外一探,果然有些微刀柄呼喊响起,面色便是一阵苍白,连忙整理衣衫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救援,将贼人捉拿归案?”
“遵命!”
诸葛瞻此时有些莫名的烦闷,同时也有些开心,毕竟他也是父亲的追随者,长期在朝为官,深知黄皓之害。
诸葛尚原本听到糜照的话,惊讶的同时更是异彩连连,但见到自己父亲如此轻断,连忙道:
“父亲,请慢!那府中的宾客……”
听到诸葛尚说话,原本打算出去的糜照也是停了下来,而诸葛瞻则是一震,想到刘谌送来这两人,一个猜想在胸中脑海闪现。
“莫非王爷……”
再说刘谌这边,由于后院也是由许多院落组成,自然有许多厚木板,纵使没有,那唐家义士一脚下去,普通门板还不到乖乖倒下?
“王爷,木板已经取到,抬着冲进去吗?”
唐星带着几十人扛来许多门板,料想此战以后,这黄府得重新安装门了,刘谌转眼一想,吩咐道:
“你们一队十人抗着木板冲进,后面十人连射竹镖,想来应该安全许多!”
“是!兄弟们,为死去兄弟报仇,上!”
所有唐家义士都憋着一股劲,唐星更是身先士卒,首当其冲地冲在前方。
“噗,噗,噗。”
一进得门中,那熟悉的弓弩弦音再次响起,却是没有人发出惨叫。
只听见“啪啪啪”的一阵声响,那厚重的木板便被插上了许多箭矢,后面的勇士瞅准机会,闪身一把竹镖掷出,顿时对面的甲胄之士接连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
“呃!”
刘谌见到这层关卡被破,心中一喜,连忙喊到:
“兄弟们,冲进去剁了黄皓那奸贼!”
“杀,杀!”
当刘谌他们将院内侍卫灭完,抬起一脚踢开那禁闭的门,几人顿时冲入房内,将那十数盏明灯吹得一阵摇曳。
众人对着那张轻纱幔帐里的大床就是一阵竹镖飞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