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月爽朗一笑,斜靠在一侧的屏风上,透着几分的慵懒,哪里有半分公主的端庄来。摩崖眉眼间透着笑意,眸底闪过一抹宠溺。韶华看着摩崖,“这秋猎道长也感兴趣?”“不过是被她招来的。”摩崖无奈地叹了口气。韶华嘴角一撇,便也没有了外头那般端着,随意地坐下,亲自斟了一杯茶,轻轻地转动着茶杯,轻嗅着茶香,轻呷了一口,口齿留香,带着丝丝的苦涩,还有青竹味道。“看来是道长特意带来的。”韶华抬眸看着他。在夕照,依旧沿袭着这个时代茶汤的习俗,而沈煜却是用不同的茶艺,在韶华初次见沈煜的时候,便觉得惊讶,她当初还以为沈煜乃是她曾经世界的人呢,不过后来,却发现是自个多想了。如今瞧见摩崖道长如此,看来夕照也是有高人的。摩崖看着她,“在想什么?”“想公主殿下究竟有何用意?”韶华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清月的身上。“调皮了不是?”慕容清月身形一转,便坐在了她的身旁,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则自她的手中拿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浪费了。”摩崖无奈地摇头。“浪费?”慕容清月挑眉,当即便将手伸向了那放在炉上的茶壶。摩崖眼疾手快,云袖一挥,内劲打开了慕容清月的手。她哼哼了两声,便又将目光落在了韶华的身上。“说吧。”慕容清月又凑近一些,二人的面容近在咫尺,能够清晰地闻到彼此地气息。韶华知晓,这才是慕容清月本来的面目。“说什么?”她佯装不知。“说你跟拓跋玦的关系啊。”慕容清月的手指勾起她胸前的一缕青丝把玩着。摩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品着茶。韶华微微向后一退,挪了挪,“我与他的关系,想来你最清楚。”“啧啧,这下子不用尊称了。”慕容清月这才收起手,那缠绕在她指尖的一缕青丝,柔顺地落下,似是一缕缕清风,甚是迷人。韶华好笑地看着她,“这算什么?”“哎,你瞧瞧,我说了吧,她向来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慕容清月摇头,便端正地坐在了一旁。韶华歪着头看着她,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摩崖的身上,不知道慕容清月可是看清楚,有人正在默默地守护着她?若不知,她如何会有那样的野心,倘若知晓了,又佯装不知她也只能说,慕容清月与摩崖之间,怕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不知,有朝一日,慕容清月会不会后悔呢?还是她早已经习惯了摩崖在一旁的守护,倘若摩崖有一日不再守护她了,她会回头吗?摩崖看出了韶华眼神中的疑惑,也只是淡淡道,“可是觉得别扭?”“别扭?”韶华摇头,“有何别扭的?我知晓自个做什么。”摩崖轻笑道,“我亦如此。”韶华与摩崖二人举起茶杯,心照不宣。慕容清月撇嘴哼了一声,只是径自端起茶杯,扭头不理会二人。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有了这样的关系,说是没有了防备,却又有着各自的心思,可是却又喜欢这样的相处。算是知己吗?可是韶华却与慕容清月道不同啊。至于摩崖呢?韶华沉默了半晌,也许这便是天意吧慕容清月想要在韶华这处套消息,却反被韶华取笑了一番。等她离去之后,慕容清月蔫蔫地趴在书案上,唉声叹气。摩崖只是拿过披风轻柔地披在她的身上。“你可是觉得她并非真心待你?”摩崖低声道。“我又何尝毫无保留呢?”慕容清月歪着头看着他。“你难道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摩崖继续问道。慕容清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倘若能放下,便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哎。”摩崖也只是幽幽地叹口气。慕容清月在摩崖要转身时,她突然拽着他的衣袖,仰头静静地看着他,那眸底透着无助与疲惫。摩崖弯腰,终究是无奈地半蹲着。慕容清月这才打了个哈欠,安心地闭上双眸,静静地睡去了。帐篷内,只剩下二人,烛光摇曳,透着淡淡静谧的光晕,他半蹲着,只是看着那张恬静毫无杂质的睡颜,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盖在了她的头顶上。“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那声音宛若天外之音,又像是来自内心深处最诱人的蛊惑。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美的惊魂。许多年之后,她才明白,那一句话,不是在梦中的韶华回去,脚步却轻快了不少。也许,她到现在,也无法与旁人说起自个的内心想法,没有一个能够让她彻底放开心扉去依靠的人,前世如此,这一世,怕是也不会有。韶华只想独自静一静,故而便屏退了左右,独自立在烛光下愣神。谢兰因着自个亲生母亲算计她,终究还是心寒了。她担心大萧氏不死心,会继续算计,惶惶不可终日。谢欢与谢芝二人心生同情,便也陪在她的身旁。谢兰在她们面前佯装无事,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会忧心忡忡,彻夜难眠。她出了帐篷,独自立在夜色中。来往巡逻的士兵,还有不远处明亮的灯火,让她觉得自个似是与这些都隔绝了一般,遥不可及。明明曾经触手可及的,可是如今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披风,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向一侧走去。巧凤正在外头守夜,见她走来,便上前恭敬地行礼,“见过三小姐。”“大姐可歇下了?”谢兰问道。“还没有。”巧凤知晓,大小姐从明安公主那处回来,便有些心事重重的。谢兰也只是随口问问,只是心里头堵得慌,想要寻一个人说说话。思来想去,也不知怎的,想到了谢韶华,她才发现,如今也许也只有谢韶华能听她说了。巧凤低声道,“奴婢去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