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易浊风离开半晌,屋外急来又一阵旋风,一条人影倏然而落,慢悠悠地立于溥侵前方。
“参见教主!”蜀逍躬身道。
“黑影人带着史如歌朝哪个方向去了?”溥侵问。
“禀教主,西南方!”蜀逍说。
“那就带着你的人,好好地给我盯着。”溥侵又说。
“必然。”蜀逍又应着。
为寻找一种名叫梦草的药引,去医治史如歌的眼盲,程戈与唐钰莹不惜日夜颠簸,很快便到达了神农寨一带。
神农寨寨主赫重天素来爱财好色,江湖上几乎人尽皆知。听说昨日,醉红楼大摆盛宴,赫重天不惜花重金,买得了其头牌柔枫姑娘的一个月使用权。
柔枫确实有着沉鱼落雁的容貌、弱柳扶风的身子。她刚进神农寨,便死死地缠住了赫重天。
赫重天也如同魂魄被勾走了一番,彻夜窝在她的房间,跟她勾搭、厮混。
这会儿,多位家丁怯怯地跑去向他通报,说武林盟主程戈到,他也无动于衷。
在大殿等候了两个多时辰,程戈终于坐不住了,很不满冲两个兵卫说:“你们神农寨懂不懂待客之道?现在赫重天的眼里是谁也容不下了么?”
看着程戈怒气冲冲地握紧了手中的赤霄剑,其管事的家丁忙着点头哈腰,再对他说:“程盟主息怒,我们掌门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就再等等,容小的再去里边催催。”
因为家丁好话说尽,所以程戈的忿气也消了不少。他挥挥手,催促道:“去吧去吧,若是他再不出来,我自己上去找他!”
那名家丁听此,又匆匆地跑上了阁楼,他站在门口轻声禀报道:“掌门,程盟主已经等候多时了,您就快点下来吧。”
冬阳暖照,斜洒在天窗上,白光熠熠。
阁上却依然没有动静。
江湖之人,睡觉自然是无比警醒的。而赫重天,家丁们在楼下唤了几声没做任何反应,现在家丁跑上来敲门,依然声息皆无。
这不就奇怪了么?
程戈蹙了蹙眉,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来。而唐钰莹,一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赫寨主,请出来!”程戈使出一点力道,去敲那一扇门。哪知它并没有锁,他的手刚触到去,顿时“吱呀”一声响,悄然敞了开来。
唐钰莹小惊,立马道:“这门竟然没关!”
程戈怔怔地看她一眼,不禁也变了脸色。纱幔低垂中,他隐约看到两人横在床上,一动不动。倏然,他的心中也感觉到一阵不安。
却是那管事的家丁,他急忙抢了上去,将洁白的纱帐掀了开。
两条尸体映入他们的眼帘。
赫重天和柔枫正躺在纱幔的最中间,他们的神色极为平静,可以看出,他们的死的时候没有受任何痛苦。
而且他们的衣服都还穿得很整齐,但是从他们还未僵硬固化的尸体可以判断,他们死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
那名管事的家丁,双手不住地颤抖。他连忙跑下楼去,叫来了四五个小厮。他们七手八脚地正准备将赫重天和柔枫抬起。
“先别动!”程戈慢慢地走近床沿,仔细地观摩起来。
旁边的唐钰莹也小心翼翼观察着,道:“程戈,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血迹,而且面色红润,可以排除是下毒被害的。而且,看他们的死状,也不像是被内力击杀。”
程戈点点头,道:“对,他们是遭人暗杀的。只是我还看不出来杀他们的人用的是什么兵器,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就在程戈和唐钰莹茫然不解时,躺在床外边的赫重天,他的手臂因没有安放好而从床沿自然地垂落下来。
也就在这时候,他手心的那一道细长的剑伤狰狞地刻入了众人的眼球。
“怎么会这样?”程戈失措地将他的手拿到眼前仔细地端详着。
“怎么啦,程戈?这只是一道极细的剑伤。”对于程戈的惊愕,唐钰莹疑惑不解。
程戈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道:“我师父死的时候,他的身上也只有手心的这道剑伤。”
“可听说杀害史庄主的凶手庄罹早被击毙了啊!”唐钰莹说。
程戈摇摇头,也是满腹狐疑……
总之,不到一天的时间,神农寨满处变得净是缟素。萧长的白绫,在寒冽的冬风中漫天飞扬。而这时候程戈和唐钰莹,也已经走出了神农寨的地盘。
川州城大街上,程戈手拿一株黑幽幽的梦草,与唐钰莹并肩而行。现在的程戈,看上去也是恍恍惚惚。因为他仍旧在思考,这次赫重天之死与他师父史乘桴之死的莫大关联。
唐钰莹知道他在想什么,走着走着,不禁试探性询问他:“程戈,你知道是谁杀了赫重天?”
程戈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唐钰莹催问了好多遍,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哦,我不清楚。杀他的人武功极高,也极会用剑。即使赫重天生前结下了很多仇家,但是我觉得他的仇家中不可能有武功这么高的人。”随后程戈回答。
“那会不会不是人呢?是妖是魔?又或者是……”说着说着,唐钰莹忽然也不敢说了。
听着她的猜测,程戈又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唐钰莹又自己思索着,自言自语说:“依照溥侵暴虐的性情,如果他要杀赫重天的话,一定会将整个神农寨一块灭了。但是这个凶手,他完完全全只针对赫重天一人。”
“但是这也不能够表示,溥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