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耀武处理完军务上的事,一脸风霜疲惫地回府。
刚坐下喝了口热茶喘气,管事就匆匆来禀:“二爷,昨日抓的那两个贼子醒了。”
冷耀武肃容道:“他们可有老实交代什么?”两个身携利器的男人乔装打扮闯入后院,想要干什么嘛?
管事面色古怪地道:“那两人醒是醒了,不过一醒来就说胡话,满嘴的妖怪、狐狸之言,府里的郎中看了,说是受惊过渡得了癔症。”
任凭冷耀武猜测了无数可能,也没料到这二人竟然被吓傻了。一切前因后果都问不出来了,人留着也没用。
“也罢,直接将人送到京兆尹衙门,就说宵小闯府行窃。”冷耀武最近庶务缠身,根本就没精力打理这些小事,草草了事的处置了两人。
提到这二人就不由想到住在娇客轩的客人。起初,冷耀武听到宋沧笙失踪的消息,也吓了一跳。不怪他沉不住气,实在是总总迹象都容易让人想歪啊。你说,两个五大三粗的贼子闯入骄房被抓,而房中娇客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不见。
心思端正一点的就会想:这姑娘是不是见势不对逃跑了?心思龌蹉的肯定想:这姑娘是不是被贼子侮辱然后毁尸灭迹了!
冷耀武当然是属于心思端正一类的,当即就要着急手下去寻,不过被冷季坚决地拦住了。
笑话!那姑娘是谁?妖魔鬼怪都不怕,还怕你区区凡人!?
冷季让他爹只管安心,他拍着胸脯保证对方没事。
虽是这样说,冷耀武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那姑娘一看就不像武功高强有所依仗之人,万一在外面吃亏了怎么办?
“宋姑娘可有踪迹了?”冷耀武揉揉额头,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操碎了心。
“宋姑娘已经平安回府了,现在正在给季少爷看诊治伤。”管事恭敬回话道。
昨日,冷季与黑影刺客打斗时,伤了右手手臂。伤口深可见骨且伤了经腕,郎中断言,伤愈之后可能会影响手腕的灵活度。
冷季持的是右手剑,如果右手失去了往日的灵活,那一手快若奔雷闪电的剑术可就施展不出来了。
“你这伤口确实有点深。”沧笙解开缠在冷季手臂上的绑带,见伤口有三寸长,从两边翻开的血肉就像一张猩红大嘴,露出森森白骨。
“阿季,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一声清越响亮的惊呼从门口传来。
沧笙回首看去,见云楚涯与一个俊朗卓越地贵公子走进来。
一惊一乍地正是云楚涯。江雅见到冷季手臂上的伤,也是俊眉微蹙。心道:伤得这样深,只怕养好了手臂也是半废。
“你们怎么来了。”冷季见两位好友上门,心里很是高兴。
“听说你受伤了,便与楚涯一同来看看你。”江雅开口说话,便让人如沐浴春风般和煦温雅,“对了,你的伤,郎中怎么说?”
“郎中说伤到筋腕,怕是以后拿东西有些吃力。”冷季毫不隐瞒地道。明明该是如晴天霹雳地坏消息,可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悲伤。
江雅和云楚涯听了,心思沉重,眼中尽是阴霾。见冷季面色不漏悲戚之意,以为他是强作镇定,故作不在意。
云楚涯安慰道:“那些个江湖郎中,没一个是个准的。我听说宫里的胡太医是治疗外伤的圣手,当年苏将军被人砍掉了两根脚趾头,胡太医都帮他接上了,可见其能耐。你等着,我这就进宫去把胡太医给请来。”
“不用不用。”冷季拦住他,“有沧笙在呢,她会治。”
云楚涯诧异地看着沧笙,“不能吧……”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不相信我的医术?”沧笙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气定神闲地将随身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蓝色的小瓷瓶。
当然不信!
云楚涯将心里的话直接用表情展露出来,瞪大眼道:“你要是会医术,咱们还能因为吃霸王餐被客栈老板赶出来?”
他立马想起那次在十里亭外的客栈里,因为没钱付账被人当白吃白喝的骗子打出来的事。
话说,当时他被沧笙给敲晕了,具体的事情发展如何他不甚清楚,可他记得清清楚楚的事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荒郊野外。那样子,明显是被人打出来了!
如果真的医术精湛,还能被别人赶走?
云楚涯一直觉得她治个头脑发热的小病估计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行,可治疗这种需要精心娇养的外伤,还是专业人士来才好。
“不行,我得去把胡太医请来。”云楚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对沧笙的不信任。这可是阿季的手,又不是猪蹄子,怎么能给她胡乱摆弄。
冷季见沧笙黑着脸,不悦地直冒冷气,赶紧对云楚涯说道:“府上请来看诊的郎中就是胡太医的亲传弟子,他治疗外伤的本事比起胡太医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他都确诊了,胡太医来了也是同样的结果。”
“放心,沧笙的医术很好哒。”冷季拍着胸脯保证,“她说能复原就一定能复原。我要是不相信她有真本事,现在应该是抱着酒坛子喝得酩酊大醉。你们看我,听到噩耗有半分伤心吗?没有吧。”
江雅探究地打量沧笙两眼,见她拿着银针动作熟稔地扎在冷季手臂上,身上一股娴静沉稳地大气萦绕,不像是门外汉,估计还真如冷季所说,有几分本事。
他对云楚涯使个眼色,让他别毛毛躁躁地上蹿下跳。两人联袂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坐下,侍女恭敬地奉上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