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衍倒有点尴尬,拧着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毕竟人家夫妻房事,外人的确不该多问。
思及此,谢棠突然有点不开心,要知道以前都是他扔脸色给别人看的,哪需要猜别人心思。偶尔一句甜言蜜语或者阔绰礼物就能让那些美少年们甘之如饴好久,但现在不仅对程奕扬不适用,而且还角色对换。
得到应允的程奕扬顿时松了口气,“谢谢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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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过视线,眼里终于有了焦距,但声音也变得冰冷,“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摆脱身份自己报仇吗,我恨谢隽廷,但我更不想欠该死的情债!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对柏宸下手,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再欠第二个!那时候我不说话,因为不想把这些软弱的情绪让任何人看到,但现在也无所谓了,已经被你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懦弱又下贱的人。”
恨至少是坦荡肆意的,可是欠债就会心有愧疚,一旦有愧,他就会懦弱、卑微、脆弱。他真的无比厌恶这些没用的情绪,只会让他变得踟蹰不决。
他仰起头,视线落在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跟那些烂糟糟的木头一样,暗暗地腐朽溃烂,被虫子蛀掉里面的芯子。但偏偏他还没有烂得彻底,如果真把心蛀空了,能像谭沐那样不再能感知愧疚或悲哀,就是百毒不侵。
女人怜悯却又冰冷地看着他,“你现在就跟当初的我一样,不够狠心,也不够自私。”
但经历这么多,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从不会善待善良,还什么愧疚?!这根本就是人的弱点!甚至是最大的弱点!
她要他更加冷硬,更加寡情,这样才能好好地保护自己!终于有机会告诉他某些实情,这些实情会狠狠地伤到程奕扬,但是只有疼痛,才能让一个人成长。
“你有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对吧?”
程奕扬一滞,不知为何提到这个,但依旧点头。
女人嗤笑一声,“谢隽廷没发现你是柏律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上过床了。”
他肯定不会让迟恒在这里久留的,很快就寻了借口要回去,程奕扬送他们一家四口离开,迟恒临走时还一再道歉说添麻烦了。
程奕扬回到卧室,发现小陆栩揣过来的暖宝宝没带走,及时给迟恒打了电话让上来拿。
他知道陆铭衍肯定会让迟恒和孩子在车里等,便得以单独问他:“陆先生,柏宸最近怎么样?”
其实谢棠自己也很清楚,程奕扬似乎是在故意……若即若离。
有点像是……故意吊胃口,毕竟谢棠在风月场游历那么多年。不过就算看出了这一点也没什么用,因为他不明白程奕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欲擒故纵?欲擒故纵的目的毕竟还是“擒”,“纵”只是手段,那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并套住自己?可是不像,一点都不像。谢棠能感觉到程奕扬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喜欢,至少目前为止是的。有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么都被看得透透的,无所遁形,而对方好像只是在玩儿。
“陆先生,我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给迟恒吃了什么药吗?就是可以维持那种状态的药。”
程奕扬顿了顿,斟酌着言语,“迟恒身体很滑,怎么才能像他这样?我猜应该有药吧。”
牢房一片寂静,程奕扬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眸子垂下来,遮挡住视线,心底无边晦暗。
一时间没有任何言语,他呆滞着,指尖微微发麻。
如果谭溪说的是真的……
他紧紧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后才睁开,有点晕眩,视线都模糊了。
为什么谢隽廷折磨他不够,还要去碰他哥哥,那可是他唯一珍视的人啊!
“对着这种人,你还会心怀愧疚吗?”
“就是你的愧疚害了你!之前害你揣个种,现在害了你哥哥,都是因为你手软!”
“这么些年了你为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还在渴望什么希冀什么?有人能拯救你吗除了你自己!你必须变强柏律!”
“你以前吃到的教训还不够,没有像我这样,被人陷害到家破人亡……等你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能狠下心。”
谢隽廷想了想,“也不一定,但你最好查一下。”
柏礼用力深呼吸,一点点冷静下来,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赶走了,那一瞬,他脊背上滚过一阵充满恶意的寒冷。
原本他还不相信,总觉得现在的忍耐都只是暂时的,没想到竟然真是被抛弃了。
他捏紧了拳头,这回反倒没像刚才得知弟弟死讯那样流泪,而是默默地,但他知道自己在哭。
闭眼又睁开,花了好几分钟才把自己缓过来,柏礼抬头看向谢隽廷。
“谢先生,您这边……应该、应该可以帮我查一下吧?”
他现在不可能去医院也不敢去,只有靠柏家和谢家,此刻,他当然情愿选择后者。
谢隽廷静默了一下,点点头。
柏礼愈发平静,心脏萎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竭力让语气显得毫无痛痒,“谢先生,我想立刻检查可以吗?早确定结果也好早做打算。”
“我现在就让医生过来?”
柏礼回了声嗯,感觉自己有些微微哽咽,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