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服了药,她紧闭着眼睛,鼻息微弱。
巴基蹲在地上,正好可以以蹲姿直视躺在床上的娜塔莉。他看着她,看着她的胸口起伏微弱,生怕她下一秒就不再呼吸。
昔日的九头蛇扛把子杀手蹲在床边,因为一件事而犯了难。
他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好起来?如果吃了药之后还没有好转该怎么办?
幸好,身为一个杀手,他总是要与时俱进地学习先进武器和各种器材,巴基拿出了朗姆洛给他的手机,上网google。
【怎样才能确认高烧的人正在好起来?】
他在输入框打字。
犹豫了一下,填了几个词语。
【怎样确认发烧的变种人是否正在好起来?】
几秒后,出现了页面。
【‘一看这个问题就是普通人类问的,变种人自己才不会在乎这种小事呢。通常来说,变种人不太容易生病,因为他们的体质异于普通人,如果你的变种人朋友生病了,不必为他瞎操心,变种人恢复的速度也比普通人快很多,说不定等你死了人家还没有死呢(ps,绝对没有反感变种人的意思)’,所以把他随便放一边等他自己恢复就行,看一部魔戒,估摸你的变种人朋友也就恢复了。】
巴基放下手机,他隐隐觉得这回答特别不靠谱,他看着娜塔莉的样子,感觉并没有那么答案说得那么‘小事’。
于是,他还搜索了普通人类的发烧对策,然后按照那上面最容易的做法弄了一个湿毛巾,放在昏睡的女孩额头上。
做完这件事,巴基重新蹲回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女孩,她是那么脆弱,看起来谁都能要了她的性命。巴基仔细地看着她呼吸,生怕她睡着睡着就死去。
曾经他在九头蛇里的时候,也经常为了任务整夜不动。而且他的耐性超好,就真的一直蹲在床边,直到女孩的呼吸越来越正常。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巴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烧已经退了。
巴基看了眼时间,从他第一次喂药到现在,一共才过去了三个小时……变种人的恢复力可真快。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来,才发现这空间很小的房间内,只有女孩身下躺着的这张双人床。
他沉默了半响,坐在了屋内夹角处唯一的椅子上。
*
娜塔莉感觉自己十分难受,她被卷入一个又一个令人眩晕的噩梦。
可是当清晨,她的鼻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觉到阳光温柔地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那些噩梦都褪去了。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恍然间,她回到了艾格西妈妈的公寓里。
“艾格西,我做噩梦了。”她嘟囔着,嗓子有些沙哑,毫不客气地说,“我渴了。”
她听到有人站了起来,然后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娜塔莉眨了眨眼睛,她侧过头,对上了巴基绿色的眼眸,娜塔莉瞬间僵化。
巴基递给她水,她愣愣地接住,她呆愣地看着巴基,看着他伸出人类的手,轻抚自己的额头。
“你的烧退了。”他说。
“你怎么在这里?!”娜塔莉磕磕巴巴地说,她猛地坐了起来,浑身酸软差点没倒下,巴基动作很快,他一手握住娜塔莉拿杯子的手,一手扶住她的后背,让她坐起来。
娜塔莉愣愣地看着他。
过了半响,她才回过神来,“哦,对,我跟你私奔了。……呸!我是说,我——我——”
“别说话了,喝水。”巴基说。他的语气并不是命令,而是令人很舒服低沉磁性。
娜塔莉依旧呆呆地,她呆呆地喝水,呆呆地看着巴基,看着他从桌子上拿下一盒药,然后将药粒递给她。
“吃药。”他说。
娜塔莉吃了药,然后她看着巴基面色平静地、靠谱地、沉稳地继续在屋里乱转。
仿佛有那么一点手足无措。
“呃……”娜塔莉试探地说,“你过来坐一会吧?”
巴基的身体猛地一停,仿佛娜塔莉下了一道命令,他坐在了床脚,和娜塔莉的距离远得可以睡下一个人。
娜塔莉盯着他,随着她的目光,巴基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两人之间流窜着一股类似于新婚夫妇第一夜之后的尴尬,可明明他们之间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娜塔莉忽然意识到,这是她和巴基之间,第一次能够如此平和地、没有任何人打扰,两人之间也没有人被洗脑控制的相处一室。
再仔细想想,他们见了很多面,却连最基本的聊天都没有过。
巴基身体僵硬地坐在床脚,他的目光笔直地看向窗外,仿佛自己是一尊雕像。娜塔莉甚至怀疑,如果她不说话,他能一直那样坐在那里,坐到天荒地老。
“我——我可以叫你巴基吗?”娜塔莉试探地问。
巴基沉默地点了点头。
“巴基,”她说,“……你应该坐过来一点,我都要快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了。”
于是,巴基向这边移动了十厘米,两人之间的距离仍然可以躺下一个人。
虽然娜塔莉从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她在男孩子堆里长大,她很快就明白了巴基的变现是因为什么。
他正处于手足无措的羞涩当中。
再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身上崭新的衣服,便确定了他的确是在害羞。好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