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湖扁扁嘴,抽了抽鼻子。
有点委屈,也有点感动。
讲真的,她一直都觉得,紫霄宫的日子过去了也就算了.
虽然,好吧,那会儿过的确实相当生不如死,神经紧绷了七年什么的对于道祖来说可能没啥感觉,然而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到最后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哪怕是小班教学,道祖也不会因为她累不累调整教学计划,道祖想的从来只有她扛不扛得住,至于扛下来会不会疼,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连女娲都早八百年忘记了作为低阶小妖精的生存艰难,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道祖?
但是话说回来,多大损失多大收益,剑术上巨大的进步连元始和通天都惊呆了不是么?
并且……其实也没有机会找人撒娇啊?
——才出来,没想明白这几年的事儿呢就遇上了哪吒,和太乙真人正面做了一场,等再回碧游宫,已经是一个以身犯险闯下祸事给老师惹麻烦了的戴罪之身,通天那脸色难看得让她不得不夹紧尾巴做妖,当然也只能什么人都没来得及见什么话也都来不及说,抽了鞭子麻溜儿的去偏殿禁足抄经了,哪里又有那个诉苦的机会。
不敢怨通天,通天从三清分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昆仑山那个伤心地,都为了自己破例了,自己还能要求什么呢?
通天做师父绝对是仁至义尽了不是么?
一开始还挺想说话的,抄经抄着抄着,就觉得挺没意思的,说不说也就那样。
于是就一直闷着了。
闷着归闷着,但说真的,身处其中的时候,到底有多生不如死,有多想会碧游宫好好休息一番,甚至哪怕是找个人好好说说话,哪怕是哭一场……真的只有自己知道。
道祖真的是个闷死人的人呐!
我就和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一样,成天不是悟道就是杀怪。
神干事!
咳咳。
苏湖有点丢脸的想。
妈哒就是不能发散思维,这么一发散甚至有点想哭怎么办……明明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通天看了看自家小弟子那已经渐渐红了的眼圈,也知道她那几年估计是受了大折磨,如今想想自己那时候居然能狠得下心为了磨她的性子,把她丢在偏殿不闻不问三年……
最终是一声叹息:“苦了你了。”
苏湖撇嘴,不知道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态,还是个人身不是狐狸原形不方便卖萌呢,都蹭了蹭,脑袋直接搁到了通天大腿上,抽着鼻子哼哼唧唧:“把我禁足偏殿的是您,如今来可怜我的也是您,道祖丢我去混沌也便罢了,现在到了您这里,又用诛仙阵逼我。可不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么。”
通天似乎也没觉得一个香香软软的姑娘和一个软软糯糯的狐狸有什么区别,他膝盖上枕着苏湖的脑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顺着苏湖的头发权当撸毛,笑着:“你以身犯险险些丧命,就这份粗心,难道不该被罚?”
苏湖这时候又不得不丢人地嘤了一声承认错误。
“你如今对法力的控制已经相当不错,我若不以诛仙阵逼你,你的剑术还想再进一步?”
苏湖撇撇嘴:“反正都是您有理。”
通天莞尔,揉着苏湖的头皮,悠悠道:“湖儿,其实我偶尔都会想,你便是不会剑术没有在紫霄宫待过又如何,我碧游宫难道还护不住你么?但是看到你都已经被道祖培养成了这样,又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再帮你一把,想看看你最后能走到个什么地步……太乙真人的镯子如此,我给你设诛仙阵逼你练剑也是如此,乃至于现在都没有给你大威力的法宝,都是想看看,你,加上承影剑,能不能走另外一条路出来……”
通天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说:“后来我想,为什么要我来决定你应该走哪条路线呢?你自己的一生,你自己挑不是最好?”
苏湖一愣,真想哭了。
原来……他对自己,是这么上心的吗?
她舔一舔嘴唇。
自己决定我要走那条路么……
“师父。”苏湖忍住了自己有些酸涩的鼻头,一双好看的眼眸清凌凌看着通天,声音虽然有些瓮声瓮气,却是难得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