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杀那么多人,你不会害怕吗?
不会,因为我要看清楚你有多强,才能知道自己要变得多强。 {}【 //ia/u///】
当君疏月亲手结束最后一个叛徒的性命时,他的内力终于也消耗到了尽头。但是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牵着许南风的手都没有松开。
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竟成了他生死关头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当许南风那童稚的声音从他耳畔划过时,他竟真的感觉到了一丝心安。那孩子微凉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抚过君疏月的额头,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将那凛冽的风雪一一挡去。
君疏月终于抵不住沉沉的睡意,在许南风的怀中慢慢合上了双眼,那孩子的双臂明明很瘦弱,但是抱紧他的时候却意外的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自从父亲和师傅离开浮方城后,再也没有人能给他这种踏实心安的感觉。
许南风带着君疏月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一夜风雪过后,浓云终于散开,一线曙光照亮了天际,雪后的万里河山一片素色,浑然一体。
家中早已断粮多日,唯一能够下锅的只有君疏月留给他的那一袋口粮,他小心翼翼地用那些干粮熬了一些细软的米粥,又忍痛宰杀了家里仅有的一只鸡,炖了浓浓的一锅鸡汤好给君疏月补补身子。
那鸡原本是要养到过年时送到城里跟人换年货的,他还答应了弟弟会给他置一件新的棉袄,但如今一切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重要,只要他的身体能够好起来,别说是这只鸡,就算让许南风把自己卖了他也愿意。
不过也许从第一眼看到君疏月时他就已经把自己的这一辈子卖给了他。
当许南风捧着刚出锅的鸡汤回到房间的时候,君疏月还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睡着。许南风不敢打扰他,又怕鸡汤冷了无法入口,所以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保温。
床榻上的人睡得格外安静,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微不可闻。许南风搬来凳子轻声坐在床前,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让他觉得就像是一场大梦,从死到生,再从生到死,天上地下,人间炼狱,各种滋味他都尝了一遍。幸而你安然无恙……
许南风望着君疏月那精美绝伦的睡颜,不禁回想起自己在马车上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情形,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才能够见到这样惊世绝尘的仙人,所以直到此刻许南风都有种大梦未醒的错觉。
他想到这,又想伸手去捏自己的脸,结果这时床上的君疏月突然开口道:“看来手背是不疼了是么?”
他这一开口,吓得许南风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结果慌乱之间差点把手里的鸡汤给泼出去,好在君疏月手疾,从床上翻身而起,一手拉住许南风,一手稳稳接住了汤罐,许南风见状突然啊了一声惊慌道:“快,快放手,太烫了!”
他说着就扑过去把君疏月手里的罐子啪地一声打落到地上,然后捧起他的手拼命地吹气。
“你……”
“疼不疼啊,是不是很疼?那么烫你怎么能徒手接啊,我,我去给你找药……”
许南风正转身要去找药就被君疏月一伸手又给拦腰抱住,君疏月摊开手伸到他的面前:“你看,没事。”
“哎?”
那白皙的手掌上果然一点烫伤的痕迹也没有,许南风不可置信地抓着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真的没事?”
“有事的是你的鸡汤。”君疏月伸手一指,许南风这才反应过来,可惜那碗炖了几个时辰的鸡汤已经被他亲手摔在了地上。
“啊!我的鸡!”
君疏月见他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一圈,嘴边忍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方才被他握住手的时候,真的觉得好暖……
“还好,还好我还熬了粥,我现在去给你端来。”许南风虽然心疼得心都在滴血,但是还是强颜欢笑打起精神来道:“我煮粥的手艺可好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一边跟君疏月说话,一边忙着收拾地上的残片,大抵是说得太投入了,连手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都没有发现,还是君疏月眼尖,看到正在流血的伤口,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许南风这才看到伤口,不在意地笑道:“没事,小伤。”说着他就把手指含进口中,但看到君疏月有些讶异的眼神,他慌忙意识到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失礼,又连忙把手背到了身后。
“让我看看。”
“不不不,会弄脏你的。”
君疏月是那样一个一尘不染的人,许南风连碰他一下都觉得会是亵渎了他。但是君疏月毫不在意地把他的手从身后拉出来,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却在指腹上留下了一条很伤的伤痕。
“不疼,没事的……”
许南风趁机偷瞄了君疏月一眼,心头一阵砰砰直跳:“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君疏月没有说话,而是扯下了一片衣角就要给他包扎,许南风顿时受宠若惊,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君疏月大抵还是第一次为别人做这种事,显得有些生疏,但当许南风看到他把最后那个扣打成一个蝴蝶结的形状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君疏月不解道:“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
许南风简直觉得自己开心得要炸开了。
君疏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高兴,但是看到他的笑容,君疏月竟也莫名地觉得轻松和快乐。
“今天为什么要冒险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