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有人会守在那个院子里,答案也很简单。因为那里关着十二个被抓住的红军战士。
这个消息让戴澜激动的差点又从墙那边翻过来。
救人肯定是第一要务,程诺直接中断了讯问,从军官身上搜出一个备用弹匣,把装有法力子弹的弹匣卸下收好,把两把驳壳枪全都换成了普通枪弹。然后递了一把给戴澜,再三再四地叮嘱她跟紧自己后,才押着军官往关押红军战士的院子走去。
解救红军战士的工作很顺利,军官没有敢骗程诺,十二个战士,一个不多,不个不少。
幸亏戴澜跟了过来,否则对着这些红军,就算程诺说自己是自己人,怕也不能让这几个战士相信。而戴澜在红军士兵里看上去还挺有名气,这些人里居然有好几个听过戴澜唱歌,即便戴澜已经换上川军军装,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说起来也挺神奇,这些红军战士之间相互信任度极高,程诺也没见谁掏出什么证件,只是相互报了报番号,就认定了对方自己人的事实。
当然,现在这种情势下,只会有红军冒充川军,没人会冒充红军。象被抓住的这几个人里,就只有三四个人还穿着红军衣服,其他人都已经乔装成了普通百姓。
可以看出,这些战士在被俘掳以后吃了不少苦头,但除了一个腿伤的比较重,行动不便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大碍。
事实上,能让川军抓回来的都是没受什么伤的,那些受伤行动不便的,除非是大官,否则川军才不会费那个精神抬回来,都是直接补枪。
伤重的那些都是被抓到这里以后被折磨的。
在程诺被问及身份时,他也没想着随便冒充红军…真让他说一个番号也说不出来…干脆编了一个最俗套的失忆的故事…怎么来的不知道,醒过来就在了这个地方。
事实上,被炮火震昏后出现这种情况听上去还很合理。
这个答案让戴澜眼里闪过一点心疼…失忆,多可怕的事。
“文书的面儿大,要么也是宣传队的,摸你的手就知道你没打过枪,”一个名叫陈六的红军班长握了握程诺的手,猜了猜:“再看你的长相就知道肯定念过书…真没想到我们被一个文书和一个女同志给救了…”
…瞧人家这经验,只凭着关节和手上的茧子就能把程诺的身份猜个大概,比戴澜强多了,戴澜就根本看不出来这个。说实话,戴澜的手在经过生命精华的洗礼后,变得比以前更加葱嫩。
只有戴澜在听到陈六说程诺没打过枪时差点呛出来。
…用神枪手来形容程诺还差不多。
不过程诺现在也顾不上多说,也没客气,带着体力尚好的几个战士先去打扫战场。
不论是从了解情况的角度,还是从让这些红军战士休息一下的角度,都需要先把这个地方控制住。毕竟程诺对眼前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很明显,村口广场遍地的尸体让所有红军战士都目瞪口呆,等回过神再看向程诺的眼神都充满了好奇和尊重。那位叫陈六的班长更是直呼自己瞎了眼。
能让军人发自心底尊重的就只有实力,更不用说程诺还有一层救命的情份在里面。这也让大家对听从程诺的后续安排有了天然的服从。
被抓住的红军级别普通不高,最大的就是那位陈班长,但lùn_gōng城拔寨、排兵部署的作战经验比起程诺不知要高到哪儿去。人家在听懂了程诺的要求后,根本没用程诺再操心,立刻带人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红军战士们纷纷换上了川军的服装,把尸体全部拖走藏起来,高台的明哨、树上的暗哨一一安排,两个士兵甚至站到了路口,立刻把原本由川军控制的村子完全变成了红军控制。
不仅如此,陈班长还派出一组士兵对整个村落进行了搜检,以确保无遗漏。
村子里没剩下多少人,战士们只在旁边的伙房时发现了四五个人,瑟瑟缩缩地躲在一边。问了一下,他们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这个村子说是被川军征用,他们被留下来负责做饭和收拾房屋,其它的村民则被赶到了别的村子里。
这个消息在程诺对军官的同步讯问中得到了证实。
依据军官的供词,大股川军部队正往这个方向集中,而他从属其中一个团,昨天带人赶到的这里,负责打前站,团部主力将于后天进驻此地。
川军调动的具体目标,限于级别,这个军官并不确定。但团部下达的总指示却很明确,一是沿途肃清残余的红军,确保整个四川境内再无匪患。二是配合中央军把红军主力部队绞死在大渡河边。
…大渡河?
至于戴澜等人关心的红军大部队具体在什么位置,他也不清楚。事实上,他接到的任务里就有沿途搜索红军主力这一项。不过还没有确切消息,只是刚听说有红军部队在安顺场和大树堡一带都有活动,大树堡的动静好象更大一些。
这让戴澜等人既失望又充满了希望。
失望是消息不确定,希望则是终于有了消息,哪怕是不确定的。
程诺和在座的所以红军等人都不是本地人,都不知道大树堡在哪儿,在军官身上也没有找到地图。
据这个军官说,地图这种要物在整个川军都不多见。他们行军更主要的是靠自己本地人的优点或是依据向导,据他说从这里到大树堡,大概再向东一百多里,而从这里到安顺场,则需要向西一百多里。
…这个地方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