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大人回到府上,龚夫人埋怨他,一身的酒气。又问他到哪里去喝了?这家里的事情也不上点心,就知道在外边喝酒......哪像个当爹的?这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说安慰安慰......正说得起劲,忽然龚大人眼睛一瞪,手在桌子上使劲一拍,吼道:“叨什么叨?你知道什么?就你拿他当个宝?你知道,人都怎么说你那宝贝儿子的?说......”一顿,又住了口。“嗨”了一声,手一甩,自去睡觉去了。
剩下个龚夫人一脸莫名地楞在那儿,不知哪句话惹着他了,见他跌跌撞撞地,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几天,龚夫人憋着一股子气,放出风去,要给龚三说亲。
她挑挑拣拣,看中几家闺秀,托了媒人去说合,奈何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人家只要听说是龚三公子,不是说自家女儿已经订了亲了,就是说自家女儿还太小,总之,就是不愿意。
当然,知府公子说亲,也有那么一两个自己找上门来的,但不是龚三自己不愿意,就是龚夫人不行了。
一连折腾了好几日,龚夫人终于叹了一声,认清现实了,她的三儿真的不招人喜欢。要不,怎么老大和老二就那么顺利,就他不行呢?
这时,她方想起那日自家老爷的话来,他说那个木老爷愿意把三姑娘嫁过来......
当日,龚自山喝多了,唧唧咕咕地说了一大通,末了还骂了一通木同知。龚自山说得有点零碎,但她是听明白了。当时也不服气,她的三儿怎么了?她还就不信了。
现如今,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木夏是庶女不错,但听说这个叶氏并不是个不容人的,平时的教养、装扮,她也见过,并不曾短了什么。与别家几个庶女那是不在一条线上的。况且,听说她的生母原是叶氏的陪嫁丫头,到时,出嫁了,叶氏应该不会吝啬这一份嫁妆罢?再说三儿可是嫡子,他们叶家那是高攀了,说什么也得多出点不是?
她心下思量,觉得可行,晚上,等龚大人回来,扯了他来商量。
龚大人惊奇地睁大眼睛:“你可想好了。我们三儿可是嫡子?嫡子?我堂堂知府的嫡子娶他一个同知的庶女?我,我这脸往哪儿搁?不行,再找找......我说,往那低里去找?怎么也要说个嫡女。你,你前次不是说,那小葫芦巷的教书先生的女儿,唤作什么娘的,愿意嫁给三儿吗?还有那......”
龚夫人急得掐了他一把,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霍五娘都多大了?二十六了,整一个老姑娘,我们三儿才几岁?还有那张家姑娘,早就叫人打听过了,家里弟弟妹妹一大串,就等着这个姑娘嫁一个好人家打饥荒呢?这要娶进来,你说,我们家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要搬空吧?”
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通,龚大人怔怔地,搔了搔后脑勺,他哪知道这些?
他看着夫人,犹豫着:“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木家三姑娘......”
龚夫人早掰着手指给他历数开了:“这第一,木夏没有兄弟,不是,是有一个,那是在京城供职的大少爷,这个不用说了,是个出息的,老爷你不也夸么?这第二,木家这会子是亏欠了咱们了,我想着这嫁妆上我们可以提要求……”
龚大人依稀想起那日木华阳的一句话,提到这嫁妆,暗自点头,说:“这个,木华阳提过。”
龚夫人眼睛一亮,说:“可不,我就说么。”又说:“你别打岔,我刚说到哪里了?”
“对,这第三,老爷不是怕屈了我们三儿吗?你不是马上要去平州了么?那这青州知府的位子......你前次也不是说,那木同知最有可能么?到时候,木知府的女儿也不辱没......”
龚大人心里一亮,但看夫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又一瞪眼:“朝廷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议论的?快闭上你那嘴......”
龚夫人在心里撇了撇嘴,但还是听话地应了。
隔日,叫了龚三来,说了。龚三到不计较,只轻轻笑着说:“三姑娘?是哪个?有她姐姐漂亮么?不行,我得见见。”
龚大人瞪了他一眼,说,人家好歹是个小姐,岂能说见就见的?看吓跑了人家。
龚三不依,去找她娘,说:“要不让我见,我就不娶。有本事你们把我绑了去?”
龚夫人无法,只得派人去和木家说,叶氏听得张大了嘴,没想到木老爷还真的和龚家这样说了。
木老爷见她发呆,催促起来:“你还想什么?这不如你的意了么?你们倒好,抬脚就走人,我这是在给你们擦屁股呢?你好我好的事情,现下这样多好?难不成,你还等着瑾姐儿回来不成?我说,你把木夏拾掇拾掇,弄得漂亮一点。我怕到时候那三公子看不上,就麻烦了。”
叶氏也就不再多说,派人去叫来洪姨娘与木夏,也不隐瞒,把这件事情摊开说了。
洪姨娘眼神闪烁不定,一时未言语。她有点为难,龚三是个什么样的,她也知道几分,可这是嫡子,又是正头夫人......本来这是一件多好的事儿,嫁个知府老爷的嫡公子,这是做梦都不敢想事情。只可惜,这个女婿太不着调。不过,如果样样多好,也轮不着她。
木夏却是叫了起来,被洪姨娘拍了一把,方才不敢,看着叶氏,吭吭哧哧,想说什么,看着叶氏似笑非笑,又吞下了到嘴的话,郁闷得不得了。
叶氏看了一眼洪姨娘:“这是老爷定下的,是我想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