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相反,昌盛候府却是一片安宁。
东边正院围着的院子里,两个媳妇子正端着一盆子的衣物边走边聊:小少爷可能拉了!你瞧瞧,这一晚上就积了这么一大盆。啧啧!
“你这话说的,这是好事,能吃的孩子当然能拉!这说明孩子长得快!”
“也是,这一天一个样!今儿与前几天一比,好家伙,又沉了不少。”
圆盘脸媳妇子笑着揶揄道:“你抱过么?瞧你说得跟真的似地。”
另一个笑了一声,瞪她:“就你会捉人的话把子!......我看出来的不行么?”
两人一阵笑,远去了。
梅氏足月生产,竟然与双胎皇子公主同时生产。
侯夫人整整在门外与木秋候了一天,硬撑着不去吃饭,只说不饿。一步不离地守在梅氏房外。身边立妈妈知她心思,去厨房做了一碗的面条,亲自端了来,侯夫人吃了半碗,就听得里头一声痛叫,接着响起一阵婴啼!
无异于天籁之音,她登时翻了碗,汤汁全倾了出来,侯夫人一挥袍袖,紧紧盯着门内,连声问:“生的什么?”
木秋也是伸直了脖子,双手死死掐着知书的手臂,知书吃通,咬了嘴唇不敢出声,她也紧张,梅氏不是生的儿子吧?
静默了一瞬,里头有喜婆沙哑的声音与说话声,大丫鬟彩蝶跑了出来,探出一个头,声音颤抖:夫人,生了个公子,七斤六两。
侯夫人一声:阿弥陀佛。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一叠声地:快去通知侯爷,他做祖父了,快去呀!
两个丫鬟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侯夫人早一脚跨了进去:快给我瞧瞧,我的孙子哎。快点让祖母抱抱。”
身后木秋呆呆地立在廊下,看着一众人等在门内穿梭,里头不时传来的侯夫人的开怀大笑,再也绷不住,一跺脚,转身走了。刚出得院门,见得萧亦云急匆匆地跑来,本想上前说上两句,却见后边老侯爷大步赶来,一跺脚,恨恨地转身回了院落。
门口几个小丫头见了木秋回来,飞快地跑走了,生怕跑慢了一步,就要遭殃。
夫人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这个月已经发落了不少人,丫鬟们都尽量无事不往跟前去凑。
侯爷看着孩子,很是欢喜。直说要萧亦云赶快去请封。
萧亦云犹豫,他想到木秋,说:“这,好么?公主那里......“
侯夫人满足地瞧着怀抱中的孙子,眯着眼笑,听了儿子这话,一瞪眼:“急什么?左右是世子,咱不急,迟早的事儿。沉住气。只是,可怜了我这孙儿哟!”
萧亦云听得奇怪,不禁追问,侯爷向侯夫人挪挪嘴:“问你娘去。”
侯夫人慢条斯理地逗弄着孩子,虽然这么小的孩子只管闭着眼睛呼呼睡觉,哪里知道什么?但她还是乐此不彼。逗了一会,她才抬头,示意萧亦云附耳过来。
她低声,三言两语地说了木秋的事情,见萧亦云张着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她耐不住叮嘱了一句:“我今日与你说明白了,你的嫡子只得从梅氏肚子里出。这个就是你的嫡长子。”说着递过手中的襁褓去,萧亦云楞楞地接过了小小的婴儿,僵着手臂,目光移向了他,心内想着母亲的话:这是你的嫡长子。以后昌盛候府的继承人。
望着皱巴巴的儿子,他忽然心中就涌上了一股柔情来,不自觉地楼紧了手中的襁褓。
侯爷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老妻说得对,这事情只能稳着,装作不知,等到孩子大了,再请封也不迟。
“那个,”
他望着箫亦云:“如果你没意见,这个孩子抱来你母亲院子里来养着吧。”
萧亦云犹豫了一下,终究点头。侯夫人抬头看了侯爷一眼,约莫知道他的意思,自是满口答应,说:“你把梅氏叫来,我来与她说。”
梅氏听得说侯夫人要把孩子给抱走,肝肠寸断,登时就哭了。
“母亲!”
她哭得哀切:“我怀宝哥儿,你知道的,我......现在,您说要抱了他去,我,我这......”
她揪着胸前的衣襟,哽咽着喘不上来气,她是真的心痛。这好不容易生了哥儿,本来以为可以从此扬眉吐气了,谁知,却是要抱了侯夫人的院子里去.这叫她怎么受得了?这不是在挖她的心么?难道,这是木秋的意思?
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想夺别人的不成?
侯夫人见她不开窍,只是一味的哭泣,不由叹息,扶起她来,摒退左右,递过帕子去,温声说:“你要为你儿子好,是个通透的,就收了你的眼泪,仔细听我说。”
梅氏擦了泪,望着侯夫人:“母亲!”
侯夫人这才缓缓递过一杯茶去,往后望了一眼身后摇车里的孙子,目光柔和了起来。
“你呀!”
她招手让梅氏靠近,压低了声,窃窃私语起来。
......
梅氏低头走出了侯夫人的院子,虽然心下还是疼痛不舍,脚步却是轻松。
婆婆说得不错,她就是太糊涂。木秋不能生,那这个府里的嫡子只能是从她梅氏的肚子里面爬出来。
她眼下要做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多生几个。这个孩子有婆婆养着,以后生多了,自然就能自己带了。怕什么?
她就是以后昌盛侯府实质上的老封君。公主再尊贵,皇家也要讲道理,你不能断了人家的子嗣罢?
况且,婆婆已经与萧亦云说穿了,叫他多往她房里来......
她知道,从今以后,她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