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除夕了。只怕是各宫里的娘娘都早早的起来,由宫女们伺候着穿好了新衣,巧手的宫女帮着梳好宫头,带上品级允许下所能装点的钗饰,再轻轻铺了妆粉,擦了口脂,在宫里打点着除夕的事情。
而我却在为今日所穿的衣物而着急。念鸯和德公公的关系还不错,我一早便让她去找德公公,当然是拿了一定的银两,求他帮忙看看尚服局的姑姑是否相识,能否卖几分薄面,将衣服拿回来。
而另一方面,我也让思鸢去静嫔娘娘的长春宫门前等候,若是娘娘起来了,让她求见娘娘。因为今晚的宫宴里,不只是我参不参加的问题,还牵扯到我要和静嫔娘娘合奏一曲作为献礼。练习了许久,若是功亏一篑,便是静嫔娘娘那边,都无法交代。
在这宫里,我是一个尴尬的存在。皇上不宠,太后娘娘不爱,与皇后娘娘无甚交集,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之间不敢插足,也就导致了李贵人柔贵人和林答应与我之间也并不怎么亲近。也是因为和静嫔娘娘走的近些,才勉强在宫里度日。若是这次连静嫔娘娘也得罪了,那日子才是真正无望了。
虽说思鸢和念鸯都被我派出去寻找救星了,但是在宫里的我也没有坐以待毙。我让容彦翻箱倒柜,找了一件看上去较新颖的宫服,先伺候我穿上。但是即便是找的是最新颖的宫服,新衣和旧衣的区别也是很明显的,一眼看去,便能看出来差距。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焦头烂额,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伺机而动的。我突然想起,这几天鬼鬼祟祟,且那日被冬儿偷听到要陷害我的菱儿,眉毛一挑,我对容彦说:“去,把菱儿叫过来。”
听到我提起菱儿,容彦楞了下,却也似明白了什么,福身说是,然后便去叫菱儿了。只是,容彦回来的时候,菱儿并没有跟着回来,反而是冬儿跟了过来。然后容彦说:“菱儿,并没有在咸福宫里。”
冬儿一见了我,便面带惭愧地与我说:“小主,奴婢没用!奴婢没能替主子看住菱儿!昨天夜里,奴婢喝了菱儿给奴婢倒的一杯茶,就感觉有些困倦,及早的就睡着了。直到刚刚,奴婢才醒了过来!菱儿去了哪里,奴婢并不知道……若是主子因为这个受了苦,奴婢……奴婢……愿以死谢罪!”
事已至此,我心里清楚再责怪冬儿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反而将她扶起来,安慰了她几句,便又仔细问着她一些情况。我说:“昨天夜里,菱儿是什么时候与你喝下的茶?既然她早有防备地给你下药,自然,她是早就知道我们提防她了才是。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为何给你下药。”
冬儿面色苍白,有些无助地跟我们呢喃着:“我曾求了小主,饶了她一条性命。小主也已经应允了……为何……她为何一定要如此……我们一同入宫……彼此之间情同姐妹……为何要这样对我……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呀……姐妹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和容彦对视了一眼,容彦便看懂了我的意思,将冬儿扶了下去,又回来劝我:“主子莫急,思鸢和念鸯都没回来呢,也许他们能带回来好消息呢。兴许这不是别人的算计,而是尚服局的疏漏呢?一会说不定念鸯就带着新服回来了……”
我听她的开解,心中的焦虑并未减低。反而总是心惊肉跳,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我和容彦说:“这几日我心里总是有些预感,像是有事要发生一样…想来便是这一劫了吧……既然连冬儿都被算计的好好的,那自然也不会让思鸢和念鸯找到空子才对……容彦……这次只怕是……连累你们了……”
容彦听我说这话,反而笑了起来:“小主,奴婢若不是跟了您,现在还在受人欺辱,每日经受折磨呢……您也不必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奴婢自从成为小主的掌事宫女那天起。便和您是一体的了……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这八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奴婢们…都指着您飞黄腾达呢……小主您,可要好好保重才是。”容彦边说,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尤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俏皮。
我拿手指点了点她额头,笑她:“你呀……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笑得出来……”她也不反抗,看着我终于有些舒缓的心情,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念鸯回来了。面色阴沉,有些恼火的样子。不看别的,只看她空着手回来,又一副臭脸,便知道此次前去并不愉快,还无功而返。我没有先问她具体情况,先安慰着她:“回来了?谁欺负了你?便是找不到也莫要哭啊……”
我并没问的时候,念鸯倒是先和我们说出了这次去内务府的收获:“小主,敢问菱儿还在不在咸福宫?”
我听她这样问,便知道只怕是事情已经没有转机了。轻轻地冲着她摇摇头,跟她说:“她昨夜给冬儿下了mí_yào。如今并不在宫里……也不曾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主!奴婢今日去找了德公公……德公公本来与尚服局的掌事姑姑并不相熟……但是因为我去了,德公公还是帮着想了办法……找了另外一个相熟的太监,正好与掌事姑姑是熟识。也因为这个,奴婢回来的时间才拖延了一些。”念鸯听我说菱儿不在,面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并且和我说起来今早的经历。
“找到掌事姑姑以后,因为有人引荐,德公公又在那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