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新种子上,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方聚起的淡淡的黑雾。
“我也来。”葛凯倪从孙婶的盆里抓起一把种子,学着孙婶的样子种起药草来。
孙叔刨坑的时候,同时刨了两排,孙婶走在两排坑的中间,可以同时往两排坑里丢种子,这样劳作起来也快些,葛凯倪一插手,她和孙婶刚好每人负责一排。
“孙婶,这是什么药草?”青珠也抓了一把种子,超过葛凯倪一段距离,有样学样。
孙婶道:“火灵巫女说这药草叫鹿韭,活血化瘀很有效,以前只在巫灵境内见过,火灵巫女住进箫乐巫灵府后,有次她外出采药,在一个山谷里看见了鹿韭,就学着巫灵境内的巫第大人们种植,开始时并不顺利,也是失败了好多次才种出来的。”
她这一开口,噼里啪啦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楚:“不过,火灵巫女是在山谷里试种鹿韭的,也不知在平地行不行,就带了些种子回来,给小姐研究试种。”
葛凯倪没有吭声,专心致志种着鹿韭种子,背在身后的恣意包随着她弯腰慢慢滑到前面,她顺手扯了下背包带,将恣意包重新放在身后。
可是没几下,恣意包又滑到了前面,她便再次扯回背后。
可是恣意包好像自己会跑一样,一直往前面滑,最后竟至她站着动都不动,恣意包也跑到了前面,葛凯倪感觉出不对。
火灵告诉过她,法器可以感应到危险并提醒主人,难道恣意包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吗?
葛凯倪环顾四周,以她敏锐的感知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抬头朝天上望去,好像是起雾了,又似黑色的烟尘,淡淡地看不分明。
如今正是冬天,也是正午时分,怎么可能在半空中起雾,葛凯倪皱眉。
随着她的头抬得越来越高,脖子上的灵发渐渐露了出来,天空中的雾气无风乱动。
她的头抬得几乎和地面成平行时,灵发下端的护灵珠稍稍露出衣领一点,雾气倏然散开。
“呃,我的脖子快断了。”葛凯倪夸张地抬手将头扶正。
这里是平地,又不是不分时候说起雾就起雾的山里,天空中那应是薄云,不是什么危险,要不怎么恣意包不再往前跑了呢,葛凯倪揉揉脖子,继续干活,自以为刚才是看错了。
天上的雾气再次聚拢,慢慢升向更高空,好似一团乌云,只是这乌云太小,带不来雨雪,没有谁会对它多加关注。
孙婶哈哈笑:“小孩子的身子骨就是软,这要是我这老身子骨,就小姐这种抬头法,别说这么快就能干活了,脖子能不能直回来还不一定呢,那可真的是脖子要断了。”
青珠学着葛凯倪也使劲抬头,指着天上:“哇,天上好像有一个人脸呢。”
“在哪儿?”葛凯倪抬头朝青珠指着的地方看,“没有啊,只是几团黑云而已。”
孙婶看看天,几团黑云这里一坨那里一坨,跟羊粪蛋子一样,哪里像人脸:“小姐,青珠逗你玩呢。”
心里好笑,青珠虽比小姐大了几岁,可毕竟也还是小孩子,如今越发胆子大了,竟然敢越雷池而逗灵女玩了。
“可我明明看着像一个人脸呀!”青珠还在纠结。
小脸一皱:“呃,我的脖子快要断了!”
伸手慢慢将脖子摆直。
“呵呵呵呵。”这下连孙叔都笑出声来。
孙婶更是笑得夸张:“人家都是小的学大的玩,青珠你倒学起小姐来了。”
这是笑话青珠学葛凯倪的动作。
青珠郁闷,她抬头时间长,是真得脖子硬好不好,而且天上真的像有个人脸,怎么就没人信她呢。
僵着脖子继续种药草,没再说话。
葛凯倪离开傅府,其他人都离开凯倪院,青珠坚持一个人守着,冷嘲热讽接踵而来,她从灵女身边最受宠的人,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受气包,原先同为凯倪院的人也反过来欺负她,甚至比其他人更恶略。
青珠由开始的据理力争,渐渐变得逆来顺受,直至后来保持沉默。
就像现在一样,葛凯倪和孙婶都说天上那不是人脸,而她看到的确实是人脸,她没想着去争,习惯性保持了沉默。
种药草才是如今最大的事,尤其这还是以前没见过的药草,三人的话题很快就又回到了新种子上。
一直默默弯腰低头刨坑的孙叔停下来歇息,扭腰摆臀地活动筋骨,滑稽的动作惹得另外三人哈哈大笑。
孙叔却不笑,又加上了摆动头部的动作,木木的脸配上木偶一样的姿态,逗得另外三人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和她们的姿态正好相反,孙叔仰望着天空,双眼微眯,隐藏下眼里危险的光芒。
三天后绿衣人返回刘宅,带来傅府的回复,傅老太太不止答应将青珠送给葛凯倪,还准备大肆修缮凯倪院,说是葛凯倪要是哪天想回家乡了,随时可以入住凯倪院。
刘先生冷哼一声,对后者不置可否。
眼见着遴选民官之日一天天临近,雷彤和傅若明几乎天天往刘宅跑,两人仍然看对方不顺眼,却也没再当着刘先生的面互掐,老老实实做学问。
雷彤兴致起来还可以和双头他们在演武场过过招,而傅若明走路稍远些就累得直喘气,刘先生对傅若明的态度明显越来越差。
葛凯倪更直接:“就你这副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