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像灵魂被抽走一样呆愣了良久,之后,嘴里嗫嚅着:“他死了,死了。”最后,她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个孩子。
樊音也觉得很难受,原来她一直看不惯的苏娇是这样的人,当她看到了她的成长,她的转变,她的痛苦与挣扎,便再不能理直气壮的轻视她。
众生皆苦,大致说的便是这么一回事。
在苏娇的哭声中,樊音突然觉得一道电流刺啦一声从她的左太阳穴一直通到了右太阳穴,让她瞬间抱住了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等这昏天暗地的头痛平息下来时,樊音才注意到周围安静的过分,医院消失了,人群消失了,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和依然坐在病床上木木流着泪的苏娇。
虽然一时没办法找绝尘确认,但樊音直觉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精神末端联系,她能感受到对自己精神力的控制,甚至是对苏娇精神力的控制。
绝尘曾教授过她的心法口诀,当时听来犹如鸟语,现在却觉得每一句话的含义,它的千百种变化引申义,都熟悉可感,运用起来不用耗费一丝心神。
樊音慢慢靠近此时看来脆弱无比的苏娇,看着唯一能证明她不是木偶的眼泪不断落下,感受着她内心深处的无力和痛苦,然后,在病床前缓缓蹲下,板着她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苏娇,你听我说——我们都羞于承认自己的懦弱,以为逃避它就能让我们看起来更强大,但这是我们的一部分,它让我们完整。没有人的一生中不曾有过一次懦弱,但总不能一直懦弱下去,是不是?”
苏娇定定的看着樊音,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痛苦还有真诚的理解,如果这话由别人来说,她一定认为那人鸡汤喝多了,不喷不快,但她实在没办法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产生那样的想法。
于是,眼泪更快更急的涌了出来,苏娇耸动着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一边打着嗝一边拉着樊音的手,撕心裂肺的哭喊:“樊音·····樊音······”
樊音是一个没有见识过大场面的理论派,本来正暗自得意于自己刚刚掌握的思维控制法,想着一会儿和绝尘建立联系后,怎样如此这般有如此那般的吹嘘自己——她真是没想到,思维控制如此神奇,让苏娇这样‘双高’白骨精只听到她临时发挥的一句鸡汤,就能感动的大彻大悟,这功法简直堪比唐僧的《儿歌三百首》。
现在听到苏娇这仿若招魂的哭声,樊音整个头都像充气一样大了一圈,忙不迭的制止:“哎,我说,我还没死呢,幸好这没人,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苏娇却仿若未闻,依然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抽动着通红的鼻子鬼哭狼嚎。
樊音没办法,只能果断的选择从她的识海里先出去,毕竟还有疑惑要问绝尘。
掌握了思维控制方法,将意识从苏娇的识海剥离就得心应手的多了,意识回归身体后,樊音眼前又重现了蟑螂与跳蚤齐飞、墙壁共煤炭一色的小黑牢,小黑牢还是熟悉的小黑牢,可本来状若癫狂的苏娇此时却是满脸的怔忡,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樊音暗松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在脑海里联系绝尘:“绝尘,绝尘,你在吗?”
“鬼叫什么!身为我驭灵权杖选中之人,一定要时刻保持高贵冷艳、端庄持重!像你这样子,以后怎么能堪大任!”
樊音倒是从没想过要堪什么大任,但想来逆转时空确实是蛮大的事,所以也就没开口反驳,只暗叹着摇了摇头:“哎,本无意惊天动地,奈何总被推上风口浪尖,注定高贵之人的苦······”
‘谁知道’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绝尘一口打断:“闭嘴!”
樊音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你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思维控制的方法,虽然这次能成功,运气占了大部分的原因,但也算有可取之处·····吧。”
樊音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但这还远远不够,你现在能施展的思维控制,受限依然非常多,控制别人的行为、远距离操控、同时操控多人都还达不到,你要抓紧时间努力训练。”
樊音觉得自己正努力狂奔在成为传销头目的道路上。
就在这时,苏娇终于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樊音一眼,大美瞳折射出了湛湛秋波。
樊音被这含羞带怯的媚眼看的虎躯一震,生怕下一秒苏娇就猛扑过来,抱住她并不粗壮的大腿,用娇滴滴的港台音赌誓发愿:“你个坏蛋,你偷了人家的记忆,人家以后就要一直跟着你啦。”
那画面太美,刚一从脑海冒出个头,就把樊音吓的又向后退了一大步。
“尝试着用我教你的口诀方法,将精神力凝聚成丝,进入苏娇的大脑皮层,控制她的行动,再经由海马环路,修改她的近期记忆。”
樊音虽然觉得如果按照绝尘说的做,有点侵犯别人的嫌疑,但她现在也实在没别的办法,如果想要彻底掌控思维控制,只能暂时拿苏娇做练习了,大不了以后苏娇有事,她竭力帮她就是了。
于是,樊音默念口诀,回想着刚才控制苏娇精神力时的感觉,驱动自己的精神力再次与之建立联系。
和上次不同,这次樊音可以选择探入苏娇脑海中的不同部分,而且有了成功的先例,再次操作就容易了很多。
等进入了那种一片白茫茫的虚空,周围一切声音事物都消失不见,樊音开始凝神对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