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当云菓安然无恙挑战定力考核的时候,众人似乎已经习惯少年出其不意,只是依然歆羡于他超乎常人的恢复力。而到了最后,一百五十分的考核分数也并没有让现场众人吃惊。
或者说,无常已经表明自身定力不如云菓,众人反而隐隐期待少年能拿到比一百五十分更高的惊世骇俗的成绩。
然而事与愿违,看来云菓也并非万能。果然想要达到天幻须弥塔第五层并不是年轻一辈弟子可以完成的。如此一来,剑宗长老路匠心爬到第五层,也总算保住了面子。
这日夜晚,沈烟二人问起云菓天幻须弥塔的事宜,云菓皱眉道:“说来奇怪。前四层的幻境对我好像没有半点用处,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但是当我走到通往第五层那扇门前的时候,我有一种从前野外被群狼围攻的感觉。”
少年顿了顿,“不,这样说不对。群狼围攻我还可以逃脱。但当时感觉就是,我如果踏进那扇门,必死无疑。”
百里烟打一个寒颤,“别别别,觉得有危险就别继续了。就算拿零分百里也喜欢。”
少女藏了一个“你”字在心中,脸上微醺,缓缓低下头。
沈澜点头道:“相信自己的感觉就对了。你比我经验更全面丰富。既然有这种危机感,绝对错不了。”
云菓点头,“我后来想了一下。可能就像炼体分强弱,我现在对于无动尊菩萨印的掌握并不完全,身体也远远没有达到渡乘师兄说的那个地步。如果这《九字真言》也分修炼层级,说不定我只不过初窥门径。什么时候感悟深了,用得更多了,也许对于幻术的抵御也就更强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三人吃着云菓烹饪的野味,喝着万丈溪涧的山水,别提有多惬意。
六天过去,玉虚七考的六考全部结束。听风院的成绩比预期要好上许多,目前以六百五十九分位列所有参赛队伍中排名第二,距离排在第一的无常仅仅只有三分的差距。而所有队伍里,前六轮过去,总分六百以上的共有六支队伍。
除掉这些高分队伍,最让人唏嘘的无非落珠院夏薰衣,六轮过后积一百四十六分,在与会队伍中虽然并非最后一名,却也极为难看,一时间沦为众人笑柄饭后谈资。
譬如,同样身为三清双璧之一,为什么夏薰衣和百里烟之间差了这么远呢?
这种情况下,夏薰衣迟迟不露面,而坎位尊首苏玥雯不在现场。讥笑杂谈甚嚣尘上,恐怕换任何一个人都人受不了如此屈辱。
到了最后一日,与会所有弟子皆汇聚于会剑坪上,准备玉虚七考最后一考。
剑宗长老路匠心将试卷分发至各个弟子手上,众人打开试卷一看,这所谓的卷试没有其它,所问无非一个问题:对于此前六项考核,满分十分,为自己打多少分?
云菓点点头,修行途中对自身的自信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如果本身就不相信自己,那还谈什么窥天道,护什么众生?他刚要提笔写下十分,忽然想到什么,又顿住身形。
少年眉头紧锁。盲目的自信可以称之为自大,而这种不能正面面对自身实力的更是蠢才。剑宗方面是不知道他没有道行的,这次少年的表现虽然可以称之为亮眼,但不管怎么说,顶撞剑圣、约定不能使用道行法术,对于自身队伍的影响绝对是毁灭性的。如此行为难道还可以大义凛然给自己打一个满分么?
既然如此,那么打零分?
不,不行。
少年恍然大悟,不论给自己打多少分,这次的卷试分数是高不了了。以剑圣的情况,当然巴不得他少拿点分数,不论打十分还是打零分,官方都有充分的理由否认云菓。
云菓长叹一口气,千算万算,还是在这里吃了哑巴亏,任凭他巧舌如簧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这次当真黔驴技穷。少年苦笑一声心头暗道:“罢了罢了,这几天已经赚了不少啦,这次就当给剑宗占点便宜罢。”
他点点头,在试卷上写下“五分”。退而求其次,也是成长路上必须学会接受和考虑的东西。正所谓能赚几分是几分,关键时刻不可意气用事。
卷试完毕,问起彼此答案,沈澜没有丝毫犹豫为自己打十分,而百里烟想了半晌,虽然觉得自己表现不俗,但也没有打十分的魄力,最后为自己打下九分。
到了第二天成绩揭晓,沈澜得到满分五十分,理由是“后生翘楚,惊才艳艳。”;百里烟拿到四十分,理由是“大会唯一一个单人单项满分成绩获得者,应该对自己再自信些。”;而云菓拿到十分,没有任何批注理由。
少年苦笑摇头。
在这一轮里,三人总计得到一百分,七轮之后积七百五十九,列与会所有队伍第四。
第一名是无常所在小组,积七百九十二分;第二是南茵所在小组,南茵三人以泽兑术法杀出重围技惊四座,成为与会最大黑马,并且在最后一轮中拿到满分一百五十,以七百六十二居于第二位;第三则是无尘小组,以一分之差屈居第三。第五是岳川谷,拿到七百五十六分;第六则是秦炀,积七百四十五分。
晨星组在道行考核中成两极化趋势,要么拿到满分,要么拿到零分甚至更低,也拉近了与会弟子间的差距。同样的,夏薰衣小组不知道是被有意针对还是确实出了问题,即便最后一轮,也依然只拿到五十分,总分一百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