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在马仔背部的肉瘤上划了一道口子,将虫子取出来放进兜里。
从净土到中东,他见识了许许多多的虫子,每种虫子都有完整的生命,可是眼下这只虫子不同,它很特别,仿佛缺了魂,给苏真的感觉,就像是某个主体上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
马仔跑了,小吃街的秩序恢复正常,客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桌位上,一个面馆的老板站在街头,望着马仔头子的背影自言自语:“奇了嘿,那不是小左吗?才多少天不见,居然就成‘大哥’了?干啥呢发迹这么快,跑去贩白粉啦?”
那个叫“小左”的混混头子他印象深刻,从前总在小吃街附近晃荡,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没事干点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勾当维持生计。他记得很清楚,那“小左”上个月还因为偷了两名东北大汉的钱包,被人发现以后追着打呢,谁知一转眼,对方都能指挥三十多个兄弟来砍人了!
苏真收了虫子,信步跟在一群疯狂逃窜的马仔后面。
不是所有狂蟒会的成员身上都有肉瘤,夜总会里,马东山那六个人就没有,这三十多人里,长了肉瘤的也只有八个。
马仔们钻上面包车,逃离了小吃街,四辆车有三辆去了几条街外的一家娱乐城,剩下的一辆径直出了市区,长了肉瘤的八个人都在这辆车里。
……
面包车一路飞驰,开进了一座位于城郊的山庄度假村。
此处依山傍水,四面清幽,里面灯火辉煌,冠盖云集,比夜市还热闹。
山庄设施先进,格局很高,声色犬马五毒俱全,形形色色的客人有富商大甲,也有些世俗官员,里里外外都是保安与保镖。
两个无聊的司机蹲在花园边上,抽着烟聊了起来。
“兄弟,我这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见你了?”
“我哪知道啊,反正我看你也挺面熟的。”
“唉,前段时间我们黄老板经人介绍来了一次,就认准这里了,一晚不来都难受,恨不得天天住在这儿!然后我就惨了,有家不能回啊,一个星期有四天都得耗到下半夜,还有两天是夜不归宿!老婆孩子都对我有意见了。”
“我家领导不也是吗,上个月市南棚户区改造的批文下来了,几个老板为了拿到指标,就把我们领导请到这里来洽谈,吃喝玩乐招待的那叫一个好,现在我的情况跟你也差不多!”
两个同病相怜的司机唉声叹气。
苏真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跟着面包车,经过度假村的花园、饭庄、购物中心、游泳池、保龄球馆……散着步子,渐渐深入。
神念中出现了不少修士的身影,他们大都是高官富豪带来的保镖,虽说多数只是练气初期的小修士,但是能用修士做保镖的世俗人,手中的权利、财富和社会地位一定不会差了。
山庄里还有许多年轻美丽的女孩,她们穿着统一风格不同花式的山庄旗袍,让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她们的身份。
苏真的注意大都集中在这些妙龄女子身上。
她们的背后都有肉瘤。
肉瘤里的虫子,与他兜里的一般无二。
苏真猜测,这种虫子很可能来自于某个强大的变异体。
原来华夏的国门早就被病毒渗透了,乌市如此平静,看样子玄门和世俗的当权者还没有察觉。
如果虫子苏醒的时候,那些富商政要正在跟山庄里的女孩们滚床单,再多的保镖也保不住他们,半个乌市转瞬就会落在异种手里。
想不到晚上陪王宏伟去了趟夜总会,竟然阴差阳错撞到了这么大的隐患。
面包车驶过度假村的后花园,在山庄深处的一栋欧式别墅门口停下,一群马仔惊恐万状地躲了进去。
苏真缓缓跟了上去,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
别墅的客厅十分宽敞,里面的布置奢侈华美,如同欧洲的宫廷内。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悠然品着红酒,他面前,八个马仔低垂着脑袋跪了一地。
“不是交代过你们吗?有事让下面的人去办,你们就在幕后做你们的大哥,把自己的小弟管好就可以了,放着无尽的金钱与美女不知道享受,怎么跑出去与人斗殴呢?”
“对不起神使大人,我们刚从小弟变成大哥,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这……这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小左战战兢兢,说话也不敢抬头,余下的七名马仔一样浑身发抖。
“说说吧,你们惹到谁了?”
“我们没有惹谁,是马东山打电话喊我们去砍人,可是等我们到了地方,刚找到目标人物,夜市中就忽然闯出来一只比楼房还要高的大怪兽,直接就冲我们来了!那个东西太恐怖了,街上的人都吓得往两边跑,我们也是调头就跑,神使大人,求您大发神威把它收了吧,不然以后到了晚上,我们哪里还敢出门啊!”
八个马仔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仍不自知。
“怪物?”中年男子放下酒杯,皱起了眉头。
闹市里面怎么会有怪物?还让整条街的人都看见了?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些人被吓傻了,思维能力完全丧失,语无伦次说的什么玩意,一点逻辑都没有!
华夏是个稳定的国度,乌市还是一省首府,倘若这里有怪兽大闹市区,全市早就闹翻天了,不至于几个人开车跑回来求救,外界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没看度假村里的大官富豪们依然在安心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