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并非寻常人罢?”扶瑄淡淡道。
初梦微微颔首,与同样心思聪慧的二人间,灵犀一点,无需旁多的赘述便可直截了当。
“我弟弟是鲜卑胡人,我,亦是。”
那窗外卷云忽然凋敝了艳阳,恍若日暮斜阳,但听得四下静谧悄悄中有几声飞燕啼鸣,那归燕新客不知何时于乌衣巷内檐下筑巢,前时匆忙,未曾细观,而花落花开,万物之序从不因人心而变。从前攀于窗棂外的那枝木槿花,亦因这阳垂敝了容颜。一时间,但见狂风而起,凌空过窗,撩拨屋内二人丝发飞扬。
初梦终究未敢说她从前身为鲜卑王妃之事,太过荒诞,也便不堪回首。
扶瑄终究亦未敢说他从前已知初梦胡人身份之事,太过透彻,恐引她惶恐不安。
“是。我弟弟名唤段冉,是个鲜卑的少年将军。”
初梦只当是她道破口后有无尽畅快轻松,未料,竟是无尽不安烦绪如这狂风一般腾卷又起,吹得她心神浮沉跌宕,难以言喻。
“但我对天起誓,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住你与乌衣巷之事!”
“嗯,我知道。”扶瑄欲言又止,直直凝着初梦良久,只淡淡道:“起风了,大抵大雨滂泼降至,我去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