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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眉头皱起来,灯影将他的身姿拉的极长。乐—文
那黢黑的影子似乎跑到了陆烁心里去,他一阵恍惚,猛然想起一段旧事来。
“苏成!”
陆烁从椅子上站起来,越想越觉得如此,以往的许多事似乎也豁然开朗。
“苏成?”
陆昀一阵诧异,询问的目光望向陆烁。
陆烁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当初在桃山遇险时,我与卫钊曾遇到过两拨黑衣人,虽然一样的打扮,行事却恰恰相反,一路以杀了卫钊为目的,明显是晋王派来的;一路则态度暧昧,一直想探询卫钊身份,却又没别的动作,对外公救卫钊一事也是听之任之……”
“你怀疑后者是苏成派去的?”
虽是问句,陆昀却是陈述事实一样的语气。
很显然,他跟陆烁是一样的想法。
“正是!”
陆烁点点头,说:“原先不知苏成的存在,对于这件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后来知道了苏成的野心,却又将这一茬忘了,刚刚听您一提,我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一桩事。”
陆烁话说完,屋子里又是一静。
等他再抬头看时,陆昀已经转过身去,打开身侧的窗子,外头皎白的月光流泻进来,室内亮如白昼。
他这才转过身,逆光看着陆烁,说道:“看来这是苏成留的后手了!如今等不及要行动了,自然要把这个把柄拿在手里,以备后用。”
说完,他与陆烁目光一对,两人均是一样的想法。
卫钊此人乃是正经皇嗣,苏成握在手里,既能牵制晋王,又能牵制四所。
这成王世子倒是想得远。
“父亲预计怎么办?”
陆昀踱步了一会儿,才道:“万事险中取胜,虎口拔牙虽不理智,有时却往往能出奇制胜。”
陆烁眼睛顿时一亮。
“老爷,二爷。”
父子两个商量了一阵,外头白管事突然惊惶叫了一声。
陆烁心头一跳,忙隔着木门问道:“何事?”
“宫里派了公公过来,说要宣您进宫。”
原来是为此事。
陆烁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简单跟陆昀说了几句。
陆昀对此显得不以为意,赋税改革之策,前几日陆烁曾跟他提过一耳朵,听起来倒是不错。
“即是圣上召见,好好应对就是。”
陆昀点点头,看着陆烁道:“切记少惊少乱,到了宫里,莫跟着人乱窜。”
宫中凶险,说是吃人的所在也不为过,因而这些嘱托陆烁都一一记在心里,才跟着他一同出了园子。
竟是周雨安亲自来宣的旨意。
陆烁心里震动不小,不过倒还稳得住,随同陆昀跟他寒暄了两句,府中便立刻摆案焚香,跪地接了旨意。
果真是宣他进宫的。
陆烁告罪一声,回后院去换官服。
陆昀则上前一步,不动声色递上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鼻烟壶。
陆昀也算是惠崇帝身边的红人了,跟周雨安见面机会不少,加之最近明面上又归了太子麾下,周雨安对他自然极为客气。
不一会儿,陆烁一身七品编修官服,从影壁后端正走了出来。
陆昀冲他微微点头,陆烁明了一切都妥当了,这才道:“劳烦周大人了。”便跟着他上了马车,直往宫门走去。
去的路上,周雨安对陆烁倒是极为和善,连连提点了好几句。
陆烁不知他跟太子的关系,只当他是行事圆滑,心里暗暗将这人情记下,就也不再多说。
……
皇宫一如既往的威严肃杀。
朱红色宫墙高高立着,残忍隔开两个世界,外头是苦苦挣扎的蝼蚁,里头是不断更迭的执棋手。
绵延无尽的辉腾建筑、精雕细琢的飞龙岩壁、高高耸立的檐角屋脊,夜幕下这一切都黯淡起来,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甫一走近便浑身发寒。
王霸之气……或许说的就是这个吧。
马车在第一道宫门前停下,陆烁下了车,长长的漫无边际的汉白玉阶便显现在眼前。
这条道通往勤政殿——皇权最中心,多少人踏过的地方!只是有人沿着这条玉阶,走出条康庄大道来,有人却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陆烁感叹一句,便顾不得多思,依照传胪大典前宫中的教导,半垂着头,随同周雨安一同走了进去。
很快二人便上了玉桥,来到勤政殿门口。
周雨安先推门进去,过了一会儿才从里头出来,笑着说道:“陛下宣召,探花郎快快进去吧!”
陆烁点点头,掀起衣摆便走了进去,后头沉重的木门关起的吱呀声刚刚传过来,前头沉重的檀香味便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将他囊括在里面。
是一种窒息般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感觉。
大殿空空荡荡,两边八角宫灯熠熠亮着,陆烁半低着头,不经意看到视野上方的明黄色,心咚咚跳了起来,能清晰听到双脚落在大殿中的声音。
人说皇家威重,以往陆烁虽相信这句话,却不如此刻来的真实。
“拜见陛下!”
陆烁跪倒在地上,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惠崇帝轻“嗯”一声,语气轻快,似乎心情不错,“起来吧!”
“谢陛下!”
“赐座。”
有小太监搬了锦杌过来,靠右放下,陆烁起身走过去,这时才注意到,室内除了他和惠崇帝外,卢世新竟然也在。
陆烁点头向卢世新示意一番,这才坐下。
今日文书能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