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心想目的已经达到,庞明阳也该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便站了起来,道:“姑娘请起来吧。”红袖眨眨眼睛道:“你不让奴家学狗叫了么?”南宫玉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说着拿出二百两银票放在桌上,叹息道:“这本该是大师兄给你的赎身钱,你留着吧。你本来是幸运的,但你不明白错过了一个怎样的男人。”说罢不睬红袖惊讶的目光,大步出了房门,走出了橘红院。
他来到后面小路,见二人已从房上下来,庞明阳正蜷曲在墙根伤心哭泣,沈俊在一旁劝慰。庞明阳的头发和衣服上落满雪尘,不住的擦着眼泪,显得孤独无助。南宫玉心中不忍,但知这样也好,短暂的伤口总能愈合,如果发展下去只能更加痛彻心扉,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但伤口真能愈合么?他想起了海琼,自己也不确定了。
他在庞明阳身前蹲下,道:“小弟只是想让大师兄看清红袖姑娘的为人,方法或许激烈了些,只为大师兄能看清现实,还望大师兄不要生气。”庞明阳擦了擦眼泪,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只是。。。只是没想到红袖姑娘竟是这样的,我真的想不到。”南宫玉叹道:“人本就有好几张脸,只有一张才是真实的自己,大师兄现在见到总比以后见到要好。”庞明阳默默点头,苦笑道:“我本就奇怪像我这样木讷的人怎会得到红袖姑娘的垂青,原来都是在骗我,哎,我本就不值得别人喜欢的。”
南宫玉正色道:“错过大师兄是红袖姑娘这辈子的损失,大师兄值得更好的姑娘。世上的好姑娘不少,总有人是识货的。”沈俊笑道:“还记得余姑娘么?她就住在城里,不如我们陪大师兄去找她?”南宫玉笑道:“这个主意我赞成。”庞明阳摇头道:“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想回去安静一下。”
三人一起回到客栈,庞明阳进屋后便锁上了门,独自待着。南宫玉也放弃了游玩大明湖的计划,守候着大师兄。
南宫玉和沈俊吃茶聊天,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二人都是一门心思,想撮和庞明阳和余小姐,不过他现在情绪低落,只怕没这个心思。两人正聊着,从外走进来四名大汉,他们风尘仆仆,随身都携带着兵器,看穿着打扮都是江湖人士。他们掸了掸身上的雪尘,向南宫玉那桌看了一眼,见沈俊也背着刀剑,便不以为意的对掌柜道:“这个店我们忠义会包了,除了我们认识的朋友外,其他人不许住店。”店掌柜战战兢兢道:“是是,不过已经有几位客官住下了,总不能把人家赶走吧。”那大汉道:“那一桌的朋友可以留下,只有练家子才能住店。”店掌柜道:“小人怎知谁是练家子?”那大汉道:“一群人中只要有人带着兵器就是。”店掌柜诺诺称是。
忠义会的四人要了吃喝,匆匆吃完后便上楼休息了,路过南宫玉那桌时还向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交谈。南宫玉问道:“忠义会也是江湖门派么?”沈俊道:“是的,他们是山东本地的门派,平时打击恶霸,扶助弱小,口碑倒是不错。刚才打招呼那人便是会长陶万里。不知这大过年的,他们跑济南府做什么,还神神秘秘的。”
话音刚落,又从外面走进来五个江湖客,也是一副长途跋涉之状,也是看了他们一眼后就不再关注,坐下来自顾吃喝后,上楼休息去了。沈俊奇道:“那些是滨州花田帮人,帮主鲍旭也亲自来了,当真奇怪。”接着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又接二连三的来了十二个山东本地帮派。他们几乎都是兼程赶来,风雪扑扑,相互间不寒暄,不喧哗,也无人吹牛说笑,最多只是点头示意,完全不像江湖豪客的作风。沈俊道:“山东黑白两道的大帮派都集会于此,应该是赴约而来,怎么好像都见不得人似得。”南宫玉想了想道:“他们虽是应约而来,却不知都约了谁,所以看到你携带兵器就以为我们也是来赴约的。”沈俊道:“江湖事多,只要和我们无关,就不用多管闲事,我们也回去吧,明天带着大师兄去散散心。”
次日早上,他们来到庞明阳屋里,见他神情憔悴,无精打采,百般劝说下终于说动他出门。他们离开时客栈里静悄悄的,那些江湖客竟无一人出门。二人对庞明阳说了昨晚的怪事,他只是木纳点头,心不在焉。今天大雪消停,三人在城里转了一圈,在街边吃了风味小吃,然后去浏览了济南名胜趵突泉。
趵突泉位于一片幽美的自然园林之中,林中没有楼阁殿宇,没有红亭曲廊,却别有一种自然风情。小道旁,林木间偶现篱笆土屋,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李清照便曾隐居于此,《漱玉集》便是由门前的漱玉泉得名。他们一路来遇到泉眼池塘二十多处,泉水从地底不断涌出,在这空寂的园林中反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最后三人终于来到最大的趵突泉前,站在来鹤桥上,见小湖般的水塘中冒起三股泉眼,涌涌不绝。泉水没有因寒冬而变冷,水面上水汽袅袅,如烟如雾,泉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美似人间仙境。
南宫玉赞叹道:“赵孟頫有诗曰‘泺水发源天下无,平地涌出白玉壶’,说的就是这趵突泉。”沈俊奇道:“这泉水是从哪里喷出来的?”南宫玉道:“当然是从地底下的三眼泉窟里出来的,足有二三十丈之高呢。”沈俊惊奇道:“那从水里面看且非如三条水龙般冲天飞起?”南宫玉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