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破旧的两层小楼内,顾雳山满身是伤的靠坐在床头,好在他年龄虽大,但体质还不错,所以几天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
再加上特殊药物,从表面看上去整个人已经和正常时候没什么区别。
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从阿大手里抢回来的那幅画像。
面色带怒,十分生气。
因为,这只是一幅仿品,并不是之前藏在抽屉里的那张。
当时情况紧急,他只顾着打斗,根本没有仔细辨认。
珍惜了多年的宝贝被别人偷走,顾雳山岂会善罢甘休?
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那幅原画拿回。
思已至此,布满皱褶的大手正想撕掉伪品,却被外面的一声哨音打断。
“进来吧!”顾雳山顺手将东西放到大床里边。
门外是谁,他自然清楚。
“吱嘎!”
打开之后,欧晟昊西装笔挺的走了进来。
“师傅!”语带尊意,态度毕恭毕敬。
他很多时候会选择无情,但在这个老人面前,却如何也做不到。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吧!
“顾氏那边怎么样了?”顾雳山稍作调息,缓缓下床。
一手捂住受伤未痊愈的胸口,慢慢走到窗边站停。
外面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天气极好。
可他的心情,却格外阴霾。
“按照您的要求,都已办妥,应该离破产不远了。”虽然欧晟昊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而且,还会把顾雳山交代的一切认真完成。
窝藏了二十多年的,也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老人。
回忆起过去的那么多事情,欧晟昊疑点团团。
唯一没有被安排的,只有和沈涵雪领证结婚。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嗯!不错!折折腾腾,翻翻转转,如今,也是时候该彻底结束了。”遥望窗外远处,顾雳山缓缓叹了口气。
从年轻时,他就在算计报复。
可以说每一步计划都是成功的,也享受了那种快感。
从欧皓南离家出走,感情受挫,到顾耀航之死,他的妻儿受苦,再到古轻月被伤,将自己锁尽钟楼二十多年,还有封莫柒和奚沫漓之间的种种分离,误会。
每一次,顾雳山都是最大的赢家。
当然,计划进行的时候也需要付出。
顾雳山没有经商头脑,从而造成了顾氏渐渐瓦解,毫无起色。
直到两个多月前封莫柒的到来,才勉强日渐回色。
只可惜,顾雳山并不在意这些。
自从她走了之后,他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念。
若不是因为嫉妒和气不过,早就自尽随心中佳人而去。
“师傅,我也被顾家赶了出来,所以……”欧晟昊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想照顾他老人家养老送终的话。
顾雳山现在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欧晟铭也选择背叛。
剩下的,唯有他这个徒弟。
所以,欧晟昊觉得自己应该担起所有责任,护好顾雳山往后不算很多的有生之年。
无声之际,房间里变得安静而祥和。
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是天生有种无语的交流。
顾雳山转头瞥了一眼欧晟昊,似乎就已经理解了他内心的想法。
老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温度,忽然冷声开口道:“今天叫你过来,是需要拿点东西。”
最后一战,定要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幅画,也值得他豁出性命。
“东西?师傅并没有让晟昊带什么。”欧晟昊微微皱眉,有些茫然,接着说道:“难道是忘记了吗?您说,我这就回去寻来。”
看到顾雳山没什么大碍,他也能暂且放心。
不过再跑一趟而已,这事简单。
欧晟昊耐心等待,却没想到接下来的话听上去实在出乎意料,令人惶恐不安,震惊之至。
“孩子,顾家养了你这么多年,最后把血留下也是应该的吧?”一个转身,顾雳山已经闪到男人面前,大掌直逼咽喉之处。
不知因为呆滞,还是心甘情愿。
欧晟昊对此并没有躲避或反击,依旧直直的站在那里,表情十分古怪。
仿佛被天雷击中一样,有些魂不守舍。
师傅说把血留下?
全部吗?
那岂不是要他去死?
欧晟昊以为这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殊不知,接下来的话还要刺激大脑神经。
“如你所想,我要全部。”顾雳山冷冷勾唇,笑得十分阴森:“因为,你和晟铭都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只有你们的血才最适合我所需。”
他最近用的那种特殊药物太过邪恶和凶狠,自身的血液根本不够吞噬,必须借助于其他方式来弥补。
医院是铁定去不了的,如今最直接的,便是牺牲他们来成全自己。
“什么?您,您说我是……”欧晟昊瞪大双眼如铜铃,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他才三十多岁,按理说亲生父亲应该在六十到七十之间。
可顾雳山都已经八十出头了,怎么会……
要说不可能,但也不绝对。
欧晟昊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毕竟,没有哪个父亲把儿子当做工具,且还要亲手杀死来得嗜血无情。
“看在你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可以给个明白。”放下大掌,顾雳山慢步来到床边坐下,片刻过后,缓缓开口:“三十多年前,那天的天气和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