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杀人偿命,你是出不去了,但你不觉得让弄琴就这么死了很不痛快吗?她的尸体就在我的手里,你说,我拿她去喂狗怎么样?”
候翰墨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朱二狗你不是人!”
“哦,难道你觉得喂狗太便宜她了?不如一把火儿烧了算了,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这个时代的人迷信得很,讲究入土为安,一把火烧了,现在社会很普遍,但这时无疑是最残忍的做法了。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被判你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又狠不下心了?还是说,我错怪她了呢?”
候翰墨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叫唤着,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哪里还有半分斯文气质。
霜柒掏了掏耳朵,心中越发冷硬,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候翰墨,你知道今天一大早,弄琴为何偷偷摸摸溜到官差聚居的地方吗?”她就不信他不想知道。
果然,候翰墨的喉咙动了动,“为什么?”
霜柒垂了垂眼皮儿,以她的分析,弄琴一定是在和候翰墨的相处中发现了什么疑点,加上最近频发的扒皮案,她很可能联想到了去年的三起案件,到官差聚居地是来寻求帮助的。
而且她一个风尘女子和衙门不熟,虽然曾经和自己闹过些不愉快,但后来老实了不少,她知道她朱二狗的能耐,今早很可能是来找她的,如果她没睡得那么死,没准还能保住她的命…
但她不可能和候翰墨说实话,抬起眼皮的一瞬间,眸中又现戏谑神采,“因为我前阵子听说了她要赎身,但钱不够,所以最近拼命接客。我就告诉她,本官有得是钱,只要她把爷伺候好了,赎身完全没问题。”
“我给了她时间考虑,她今儿来找我就是兑现诺言的,可惜了,我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人就死了,还死得那么丑,啧啧。”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不信!”候翰墨崩溃了般吼道:“你撒谎,她明明是怀疑了我师傅才来找官差的,你说谎!你说谎!”
霜柒松了口气,无视了歇斯底里的候翰墨,转头对手下道:“去吧,把他师傅抓来,此案要了结了。”
“你站住!”候翰墨突然清醒了不少,“你在骗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说谎,你为什么骗我!该死的弄琴,她也骗我!”
霜柒已经走到了刑房门口,却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没错,我的确在骗你,我没有对弄琴提出那种要求,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骗了你也是为了破案。”
“看你这崩溃的模样,想必临死前弄琴也没说今早她究竟要来做什么吧?我猜测,有九成的把握,她是来高发你那凶犯师傅的,但猜测永远是猜测,即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是这种可能,它依旧不是百分百。”
“她的目的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但我相信她要赎身与你过平凡日子的想法是真的,她曾经可是青楼的头牌,想买她回家做妾的老爷公子排队都数不过来,她是个多么见钱眼开多么市侩的人啊?她能决定跟你一个没钱没车没房的三无青年过下半辈子得多大决心啊?”
说不定她赎身后还能剩下一笔钱,两个人去外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点小买卖重新生活,不是比在这些莺莺燕燕的地方了此残生好得多?
当然,这是霜柒自己猜的,她也没有对候翰墨说,他自己慢慢猜吧,不过一个疯子而已。
很快,候翰墨的师傅被带回了衙门,一系列的审问下来,连刑都没来得及用,他就全招了。
此人也是个教书匠,算是候翰墨落魄时的救命恩人,他曾经和一个风尘女子好了一段,结果用全部身家替人赎了身,人家翻脸就不认人,和一个富商跑了。
他从此就恨上了一样,他忍无可忍不能再忍,终于把自己忍疯了,四月的一天夜里,他在街上无意中碰到容貌酷似甩了她的那名女子,恰好这名女子也流落风尘,他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直接将人杀了,并且划花了她的容貌。
之后他又连续作案亮起,要不是最后一起案子后他生了场重病无法杀人,受害的恐怕不止那三名女子。
案子破了,秦峰命人将二人收监,不由得愉悦的抻了个懒腰。
“朱贤弟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让他把人供了出来,要不然为兄还要费时间审问好些人。事情办完,我可回去睡觉了,再不睡要死人了。”
“等等。”霜柒突然想到一计,“秦大哥,这件案子了了,可那扒皮案还没有眉目呢。”
“哎呦喂我的亲亲贤弟哟,那件案子可不归我管,再说了,那凶手一看就是个懂行的,什么线索都没留下,你想咋办呀?”
霜柒摸了摸下巴坏坏的笑了笑,“我听说他杀的那两个人都是恶贯满盈的奸商大坏蛋,所以再死几个也没问题吧?”
秦峰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作案越多,破绽就越多?”
霜柒打了个响指,“聪明啊秦哥!你看啊,现在这件案子的结果只有咱们俩知道,如果我放出风去,说候翰墨和他师傅就是扒皮案的凶手,你说真凶会不会气得跳脚再次作案?毕竟那么完美的‘艺术品’忽然成了别人的杰作,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秦峰眸中一亮,但很快被疲倦吞噬,“嘿嘿,你秦哥我太困了,先回去谁,你自个折腾哈!”
望着秦峰摇摇晃晃的身影,霜柒笑了,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