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喜庆的气氛随着苏蒽的露面荡然无存,惊声四起,有人过来劝解,有人开始打电话,瞬间乱成一锅粥。
苏蒽走到窗口朝下看,繁华的街道因着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造成了堵车,执勤交警正在指挥。
她想真是抱歉了。
婚宴大厅亲朋好友应该都已到的七七八八,苏蒽都有些期待了,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邓洁婷那张扭曲愤怒的脸。
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那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将它彻底摧毁,我只摧毁了你一次。
苏蒽喃喃自语,“我真仁慈。”
刘景秀最先赶到,神情慌乱,见到苏蒽狠狠往她背上揍了几拳。
恨铁不成钢的叫道:“你这是疯了吗?”
苏蒽身子被带的晃了晃,蹙眉看着她,“妈!”
“你别叫我!”刘景秀失态的吼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你这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事到临头你居然悔婚,你知道这影响有多不好!”
“你不懂。”
“我不懂?!”刘景秀激动的身子直发颤,“你邓姨和小航从早忙到晚都是为了谁?向家没亏你一分一毫,你现在做的是人事?”
苏蒽目光一冷,恨声说:“他们对我如何暂且不提,他们欠林云锋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刘景秀一愣,随即更加暴怒道:“你还想着那个男人,居然到现在都还想着那个男人!你是鬼迷心窍了是不是?!为了这么个人如此对你哥!”
苏蒽说:“这是他该受的。”
这时突然发出一阵躁动,有人惊慌失措的喊了声向先生。
向一航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穿着白色短款西装,系着酒红色领结,胸前口袋别着一朵鲜艳的玫瑰。
整个人看过去比往日更修长挺拔,眉目俊秀的脸此时一片平静。
不焦躁,不愤怒,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他缓步走进来,人群自动退散给他让道。
向一航走到苏蒽跟前,认真的看着她,笑了下,笑容有些勉强,他说:“怎么了?”
苏蒽说:“婚礼取消吧。”
“为什么?哪里不满意吗?”
“哥!”苏蒽看着他,目光波澜不惊,甚至带了点凉意,她轻声说:“你也把我当傻子。”
向一航瞬间呆住。
苏蒽说:“你告诉邓洁婷,拦得了我第一次,拦不了我第二次。我对你的同情和对她的信任都已经消耗殆尽,你们好自为之。”
刘景秀警告的喊了声:“苏蒽!”
苏蒽转身就走,向一航一把拽住她。
“等一下!”他快速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苏蒽说:“你觉得我误会什么了?”
向一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淡然的目光终于被渐渐打散,露出一丝恐惧和慌乱。
“你听我解释。”
苏蒽说:“你说。”
可是好半晌过去,向一航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蒽眼眶略有些发红,她说:“你解释呀!”
顿了顿,她吼道:“你倒是告诉我林云锋一家都好好在那个海岛呆着,你们没有背地里耍手段逼迫别人家破人亡,你说啊!你倒是这么告诉我呀!”
向一航呼吸重了些,“你、你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吗?”
向一航站在那边再也说不出话来,周边也没人敢吭声,一时间寂静的离谱。
门突然再次被用力打开,砰一声撞在了墙上。
邓洁婷气势汹汹的走进来,满面怒容的走到苏蒽跟前。
不少人又往后退了退。
“说完了?”邓洁婷狠狠地瞪着她,冷声道:“苏蒽,别把自己放的高高在上,也别觉得自己多无辜,你有今天也亏得有我们向家,不然你以为你是谁?”
苏蒽说:“那正好,你也别太把我当回事,往后向家与我再无瓜葛。”
邓洁婷被气笑了,“想的太美好,你以为今天这事我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大不了我把我的命也给你,你还能怎么样?”
邓洁婷瞬间僵住,向一航猛的抬头看她。
向一航厉声说:“苏蒽你在说什么?”
苏蒽看着一时被噎住的邓洁婷,继续说:“两年前妥协于你的威胁是我愚蠢,付出的代价巨大到让我都没脸见人,邓女士,我也是很佩服你,夜晚睡觉都不会做噩梦吗?”
邓洁婷不甘心的吼:“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人砍吗?”
苏蒽同样大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为什么被人砍?你既然选择报复又何必威胁我?全世界难道只有你跟你儿子是人,其他都是畜生吗?!”
“对!”邓洁婷说:“其他人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苏蒽愣了下,随即说:“那你儿子怎么样又关我什么事?”
向一航沉痛的看着她,低语出声:“苏蒽……”
苏蒽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拽紧,忍着心底不断上涌的内疚,始终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她应该怪谁呢,每个人都有理由,每个人都显得那么无辜,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兜兜转转间找不出答案。
这天最后苏蒽并没有如愿以偿的走出这家豪华酒店,而是被簇拥着推上车回了向家。
这是本市规模最盛大的婚礼,也是结局最荒唐的婚礼。
盛怒之下的邓洁婷显得很恐怖,可这天她并没有把苏蒽怎么样,甚至于在往后也不能把苏蒽怎么样了。
下午向家书房,苏蒽和向庭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