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很快过了,顾槿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摸了摸手腕上的红裳。
这一次,她将红裳带了出来,为的就是怕发生意外。
而那日放在罗尣桡袖子的血色蝴蝶,名为血蝶,能悄无声息附着衣物上,将对方的一切记录。
扶风看着仰头看向天空的顾槿有些奇怪:“郡主……”
顾槿看着渐渐圆满起来的月亮,看向扶风:“明早你若是没等到我回来,便去刘府找刘小姐。”
扶风不解:“郡主明天去找刘小姐吗?”
“对。”顾槿轻轻一笑:“所以你们明日记得去刘府。”
“……”扶风蹙眉看着浅笑妍兮的顾槿,眉头紧紧一蹙,却也没有怀疑。
看着顾槿被罗尣桡接走,扶风心里的不安情绪越来越浓。
为什么总感觉郡主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顾槿看着面色沉重的罗尣桡,瞥了一眼天空,轻轻笑了笑。
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池素情看着大师一只手残忍的扭断一只鸡的脖子,看着他将血洒在地上布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看着他将罗尣桡送过来的玉瓶,洒在一盆清水里。
看着那盆中突起的紫色阴火,池素情看了一眼躲在云层的月亮,垂眸不语。
顾槿被罗尣桡扶下车,看着罗尣桡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顾槿不动,目光轻转:“尣桡,这里……”
罗尣桡身体一僵,心跳的厉害。
“这里……真的可以放孔明灯吗?”
罗尣桡松了一口气:“当然……”
顾槿微微一笑,举步前进。
罗尣桡自打关上门就不敢再看顾槿,而池素情看着顾槿的身影缓缓笑了。
你看,罗尣桡也并没有多喜欢她,这不是把人带过来了吗?
顾槿平静的看着几人,转头看向罗尣桡:“你骗我?”
罗尣桡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顾槿毫不介意的举步而下,看着池素情得意的表情,看着不发一言的大师:“池芙蕖是不是就是这么死的。”
池素情眼睛狠狠一跳,怒声道:“关家妹什么事?是你命中犯煞,不适合呆在尣桡身边。”
顾槿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清冷淡漠的看向池素情,良久才道:“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敢说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一手设计的吗?”
罗尣桡蹙眉,看着面色突变的大师和面色明显不对的池素情,心里一沉。
“罗尣桡,我还说你傻该是蠢呢?结发妻子和亲生骨肉被你当做宝贝一样的女人害死,你却活在谎言里而不自知。”
顾槿转眸:“池素情,你做了这么多,不过是嫉妒池芙蕖,嫉妒她嫁给了你喜欢的人……”
“哦……不对。”顾槿轻轻一笑:“你真心喜欢的应该是傅清流,而不是罗尣桡。”
池素情一双眼睛血红:“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顾槿收起笑意,看着池素情,突然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芙蕖从未害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
池素情面色大变,看向大师:“你在做什么,还不杀了她。”
这个人,果然是池芙蕖,是池芙蕖回来了。
罗尣桡看着池素情变得狠厉癫狂的模样,踉跄的后退:“素情……”
池素情发狂的眼神一愣,看向罗尣桡。
罗尣桡艰难的张了张嘴:“她说的……”
池素情微笑:“假的,都是假的。尣桡你不相信我吗?”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你现在的表情和举动都在告诉我你骗我。
“芙蕖是不是你……”
池芙蕖看着明显怀疑自己的罗尣桡,恨不得顾槿立马死掉,对着一直不动手的大师怒吼:“你还要不要婴灵了,还不给我杀了她,我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顾槿突然笑出声:“永世不得超生的是你,一个外来的魂魄,夺人身躯,杀害姐妹,残害生灵。”
“你以为这个邪道士就能帮你吗?”顾槿缓缓张开手,身躯悬空,看着瞳孔猛缩的大师轻声呢喃:“天道轮回,世间因果,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今天道不让你活,你就活不了。”
大师猛地抬头,看向如天神一般的顾槿,抬头看向变得血色的圆月,狠狠瞪着池素情:“你不是说她只是普通人吗?”
池素情吓得面无人色,喃喃:“我不知道……”
顾槿笑了笑,目光看向所谓的大师:“把那孩子的魂魄交出来。”
大师厉声:“你到底是谁?”
“蝼蚁不配知道我名字。”顾槿看着大师死性的模样:“我再说一遍,将被你困住的孩子灵魂交给我。”
大师冷哼,手指捏着法诀,飞速从盆中清水划过,双眼圆瞪,两手散发浓浓的黑气,竟一言不发攻击。
顾槿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弯刀,脚下虚空轻点,无数彼岸花开,黑气刹那被吞噬。
大师看着那瞬间出现的彼岸花,没人比他很熟悉这种花,彼岸花,生于黄泉,又名曼陀罗。
这人却可随意驱使彼岸花开,究竟是何来历。
看着云层里的圆月出现,大师缓缓勾唇,笑得阴鸷狠毒:“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顾槿抬眸看了一眼圆月,红色衣裳在夜风下飞舞,顾槿看着大师不自量力的样子将红裳甩了出去。
大师看着席面而来的缠花古镯,侧身一躲,却不料那古镯瞬间化为一道流光从他腰间划过,带着葫芦回到了顾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