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多怪。这是万魔珪璋。”
蝰鲁不耐烦,随口讲了几句。
原是成仙也分三六九等。若是个寻常的,成仙也就一道仙劫雷之后登入极境从此再无拘束。若是个道行深的,却能在一瞬凌驾天道之上,在此天地留下一道规则。
从此天地自然再行运转,便要遵循此道规则。
这道规则便是“珪璋”。
“当年我魔族有一古魔,名为‘万’。这万魔臻入极境之时,便留下了这道万魔珪璋。”蝰鲁心不在焉道,“总之,从此后,寰宇凡有灵智的族群,再无语言障碍。”
胡天叹为观止:“胡谛考个普通话,整天捏着鼻子练边音。这儿倒是一个珪璋就搞定,这万魔还真是普通话障碍者的好朋友。”
“好朋友?”蝰鲁提高音调。
“良师益友。”胡天立刻改口,又顺势拍了个马屁,“大王你也是良师益友。”
蝰鲁不置可否。
一时说了一箩筐的话,却还不见小沙弥来,胡天也有些许不耐烦了。
他又在塔里绕了几圈,绕到那处走道边上,向下看了看。胡天这一探头,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声呼噜噜。
眼见得外间天色转暗,胡天心道,等会儿该吃晚饭了。
胡天想了想,还是往外走。
不想蝰鲁此时有了说话的兴致:“你不下去看看吗?昆雀也是个稀罕物件。天干卯级的法器,不是寻常能见得。”
胡天挠了挠头:“我自己进去……”
“有何不可。”蝰鲁语调平平,“有本王在,你还怕昆雀跳起来吃了你?这昆雀当年本王也是见过的,颇是威武。同本王的猿狩刀,也是能比上一比的。”
“嗯。”蝰鲁说完又补充,“当然,本王的猿狩刀更霸气!”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见见猿狩刀?”胡天听了蝰鲁一劝,也是一时好奇心占了上风,便提起脚下了地道。
甫一进地道,四周立刻亮起来,却是地道墙上,无数经文流动,光泽濯濯。同方才塔外所见,如出一辙。
这地道是架旋梯,胡天拾阶而下,每下一步,脚底便有一行经文水波般荡开。颇有意趣。
“好玩儿。”胡天低头去看脚下。快走几步慢走几步,经文还有些不同。
胡天玩心大起,只顾低头走看经文。
也不知走了几步,忽地踏在了平地上。
四下阴风骤起,胡天打了哆嗦,此时方觉寒意逼人。他抬头,已然是进了降魔塔地宫内。
这地宫竟颇宽敞,高有三丈,圆形四壁。上下左右也是无数经文如星辰萤火,却也算得灯火通明。
地上又有百来个蒲团,一圈一圈摆成同心圆。中心一点之上,有个矮台,其上置红色软垫。软垫之上又有一物。
“昆雀!”蝰鲁沉声一句,语带苍凉。
那个“稀罕物件”“天干卯级”“不是寻常能见的”“颇是威武”“同本王的猿狩刀也是能比上一比”的昆雀,正是软垫上一把短斧。
旧的,锈了,细看斧面还缺了一角。
胡天眼皮一跳,安慰蝰鲁:“大王,我明天就带你去魔……”
话没说完,蝰鲁忽地从胡天手指之上弹出来,直奔昆雀而去。
胡天不禁去捞,跌了个狗啃泥,再抬眼,却是一声:“擦!”
此时地宫空荡,即刻无数回声响起。
“擦擦擦擦擦擦擦。”
蝰鲁手扶昆雀,直直站在胡天面前。虎背熊腰,身披甲胄,黑面虬须,目露凶光,头顶两根山羊角。
高出胡天一大截。
蝰鲁已然没有方才的兴致,冷笑:“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起了誓立了约……”
胡天捧场:“后来穆椿没做到?”
蝰鲁:“当然未做到。对方先一步死了,那诺成了穆椿心魔。再待发觉,已然迟了。从此心魔难除,只好费尽千万心力,以期寻得死人转世之体。”
胡天目瞪口呆:“这得多大的誓!”
蝰鲁:“带她妹妹去钓鱼。”
胡天一个没坐稳当,差点从树上掉下去。手忙脚乱抱住树干,胡天感叹:“这真是个痴的。”
此刻这个痴的捻了落在蓑衣上的蝴蝶。一缕青烟凝出沈桉信来。
穆椿身边有人苦笑:“碟雨洞虚笺?师叔您真是阔绰。师侄也没几张用,你把它给家奴使。”
“忒多废话!”穆椿收了鱼竿,“活捉那条旺冠蜥,我改制搜魂罗盘或要用它。”
那人垂手应是,又道:“只是师叔,那事……”
“去大荒界我路过宗里,自会替你去找那人讲。”穆椿说完,对着虚空道,“回信沈桉。”
青烟重聚出一张纸。
穆椿扶住蓑笠:“老娘来了。”
此时胡天还不知日后因果,只安心学起修炼事宜来。
胡天也不奢望日后成仙成圣,只求现在得了一点力量破了“犾言禁绶”,早点找到寸海渺肖塔。
“要破人族道法术咒,你须先修得和施法人道行相当才好。”蝰鲁问胡天,“我未曾见过沈桉,那沈桉是个什么水准?”
胡天:“不知道。这玩意儿还分等级?”
蝰鲁哽了哽:“我还是从最基础的给你讲吧。”
蝰鲁为了自己,自然尽心教授。只是教了才知道,这活儿当真不好领。
蝰鲁日日被胡天搅得窝火,时常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