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将一直攥在掌心的那只金色的铃铛在身上擦了擦——上面已经钻出了一层细腻的冷汗,挂在脖子上。
然后,娇躯飘动,冲着沈冲他们一勾头,示意他们跟过去,便朝着那说话的人所栖身的房间掠了过去,道:
小姑娘确实饿了,现在,就来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佼佼一动,沈冲他们也不再犹豫,一把拉起坐在门槛上自顾生闷气的大小子米隆也跟着走了过去。
那人像是看到了这一切似的,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微的轻蔑和不屑,沉声道:
哼,真是一帮没有出息的家伙,还亏你们是男子汉呢,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打头阵,真是该打,该打呀。
沈冲他们的脸上猛然一红,暗叫惭愧,惭愧,好惭愧呀,但是,心中却又在不停地骂他的祖宗十八辈,道:
哼,你这个装神弄鬼的狗东西真是讨厌,要不是看在打不过你的份儿上,哼,早就你个吹乒乓的打死了。
可是,等到他们真的进来之后才赫然发现,这间屋子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阎罗殿十八层地狱那么恐怖。
这是客栈中最里边的一间最小的房子。
房子里有微微的光,微微的光晕中挺身坐着一个一身白衣蓝氅的年轻男子,大约也在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这白衣蓝氅的年轻男子的面前用土坯砌起一个小小的火炉——
刚才沈冲和米隆进来搜寻的时候,之所以没有看见这个房间里的火光,一来呢,是因为这个房间的门不明显。
他们心里也有点儿害怕,所以,根本就没有仔细观看。
二来呢,灶膛里燃烧起来的火光都被这些围起来的土坯给掩盖住了,所以,就没有火光冒出来,他们也就没有看见。
而在火炉旁边的地上那白衣蓝氅的年轻男子随手可及的地方,则放着一支银枪,明晃晃的枪头,长长的红樱。
可是,枪杆却非常短,短约一尺见方。
可是,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这个枪杆是可以自由伸缩的。
这样一来,当枪杆缩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当成短剑来用,而在伸长的时候,则可以当成长枪来用。
一枪多用,跟蓝玉棠的不死玉箫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刻,那用土坯砌起来的火炉里的柴禾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只有冒着微微火焰的木炭有一搭没一搭地跳动着。
而刚才那股浓重的香气,就是从这土坯围成的火炉里散发出来的。
在那火焰灰烬的里面,放着两个被烧得黑乎乎的泥团一样的东西,发黑,发红,可是,却散发着香气。
那泥团里面包裹着的,就是烤得已经发焦的野兔肉,用的是正宗的叫花鸡的烤法。
此刻,这白衣蓝氅的年轻年轻正坐在炉子前,用一根木棍轻轻地拨弄着火炭,将包裹着野兔的泥团从火炭里拨出来。
然后,突然用力,用木棍将那烤得僵硬的泥团敲碎,露出里面散发着清香的野兔肉冲着眼睛已经发绿的五个人道:
赶紧趁热吃吧,别客气,吃饱了好上路。
孟青平不停地甩着被烫得发疼的手指,吹了吹手,摸了摸耳垂,撕下最肥的一条兔子腿刚想往嘴里塞。
可是,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愣在那里,然后,看着这白衣蓝氅的年轻人猛然一耸眉头,狐疑地道:上路?
那白衣蓝氅的年轻男子将另外一只发黑发焦的泥团拨到拨到佼佼的脚下,然后,一用力,将泥团敲开,露出烤好的兔肉,缓缓地道:
上路的意思呢就是,你们打算要去哪里,吃好了就赶紧到哪里去?
曲漓江看了看他,看到他一脸的和善,一脸的柔和,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恐惧了,眼珠转了几转,道:
可是,前辈,你看,现在外面天已经那么黑了,而且,天又那么冷,听说山里又经常有野狼出没,我们出去恐怕不是冻死,也要喂野狼呀。
那人将手中的棍子在地上猛然一顿,突然折断,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不少,道:哼,你们冻死也好,喂野狼也好,一定要走。
佼佼的执拗劲儿也跟着上来了。
但她的执拗劲儿可不是赌气把烤好的兔肉又还给他,而是赶紧吃,赶紧吃,吃完了再跟他顶嘴,道:
哼,这里又不是你家,你为什么一定非要赶我们走呢?再者说了,就一个人在这里,我们留下来陪你聊聊天什么的不好吗?
那人将手中那半根断掉的木棍扔进火堆里,偷过破败的窗口,看了看外面无尽清冷的夜色,微微叹了口气,道:
其实,我之所以要不顾外面的天黑与清冷,要你们赶紧上路,是因为我不想你们全部都送命在这里。
外面虽然天冷,可是,你们只要几里山路之后,就会热的,山里虽然有狼,可是,凭你们的武功,也可以将狼赶走的。
即使赶不走,你们有这么多的人,只要肯留下来一两个来喂饱了狼腹,其他人仍然可以安全脱身的。
可是,如果你们执意要留下来在这里过夜的话,那么,你们可能谁也跑不了的,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沈冲看了看他放在一旁的那根银枪,又看了看他的那张毫无杀机的表情,抿了抿嘴唇,冲着猛然一抱拳,道:
前辈,哦,不,不,不,是高人,哦,不,不,不,也不是,是高人大叔,难道你要杀我们吗?
那人忽然摇了摇头,仿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干脆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在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