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眉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一点马上就要朝着刚刚感觉到那异样的声音传来的地方出攻击的时候,就见头顶上的树枝忽然掀起一阵巨大的旋风,然后,就有一阵更加狂暴的雨点滴落下来。
但那并不是飓风狂卷的缘故,而是树枝被什么东西撞到之后沾染在树叶上的雨点夹杂着半空中落下来的雨滴一起落下来的结果。
京兆眉的身形仍然未动,只是右耳的耳根忽然动了一下。
这是他在遇到危险逼近的时候身体自动出的警戒。
然后,就见头顶的那团枝叶果然晃动了一下,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携带着凌厉的杀气攻向京兆眉浑身的要害之处。
京兆眉的身体犹如被鞭子抽到的陀螺一般,忽然围着附身的那根枝桠,转动身形,错开这致命的一击。
他那伸展如出鞘的利剑一般的右臂刚想反击,可是,那黑影见一击不中之后,又用极快的度蹿入旁边的密林之中。
“倏”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京兆眉从树上纵身跃下,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树林深处急急地追了过去,紧紧不放,犹如离弦的箭,沉声道:
哼,你是跑不了的,这里是被我京兆眉曾经种下过诅咒的死亡森林,无论什么人闯进来,都逃不了的,你哪里走?
那人不答,只是在浓密的森林里急飞奔,一会儿跳上高大的冷杉,然后,一个纵身,又跃到另外一棵冷杉上。
那人直接是在树身上奔走跳跃的。
而在他身体的周围,同样由一层强大而猛烈的气流,形成保护自己的结界,将那些落下来的雨滴逐一地隔开,四散开去。
而在他奔走跳跃的时候踩到的那些高大的树木,居然一棵一棵地倒了下来,朝着京兆眉咔嚓咔嚓地砸落。
他仿佛是想用这些倒落下来的树木阻隔住京兆眉的追击。
他在奔走的时候身法很快,可是,京兆眉的身法更快。
那些被那黑衣人踢倒的树木还没有完全倒下来的时候,京兆眉就一个纵身,迎空跃到了半空之中。
而在他借助树木倒落前的那一瞬间的支撑,又纵身跃到了另外一棵树上,身法迅得一点儿也不比在平地上差多少。
那些高大粗壮的冷杉在京兆眉的身后一棵一棵地往后退,快得犹如抽动的画卷,根本就来不及数清楚。
而那个人的身影也在慢慢地和京兆眉一点一点地拉近。
然后,京兆眉突然一个纵身,凌空飞跃,在黯淡而凄冷的死亡森林中划了一个大大的白色的弧度。
等到他落地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那个黑影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京兆眉甚至连身都没有转,右臂仍然直直的伸展着,微微下斜,呈出鞘的利剑形状,冷冷地道:
哼,到此为止,前面已经没有你的去路了,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是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那张真实的面孔吧。
那人见去路被劫,却一点儿也不惊慌,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忽然就放松了下来,用一种几乎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冲着京兆眉大声道:
哼,我的姓名不足挂齿,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所以,干脆还是不说了,那你又是谁呀?
京兆眉慢慢转身,看着来人,然后,双手负在身后,冲着那个用一袭黑袍将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之客冷笑了一下,道:
原来,是个女人呀,这片死亡森林里还是第一次有女性光顾,看来,我还真得替这森林中的精灵感到荣幸才是。
你在这个时候出现,我想,一定跟不死,甚至可以说,那封充满挑战书根本就是你故意张贴在山下的江湖客栈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这黑袍人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起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京兆眉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伸手捋了捋飘在胸前的那一缕长,看着黑袍人缓缓地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京兆眉是这洪门方圆数百里之内公认的第一智者,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这江湖中的第一智者,所以,无论你的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我的。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讥诮之意,薄薄的嘴唇微微地完成一柄弯刀的弧度,接着道:
仔细想来,还真是好笑呀,那江湖中被传得神乎其神,几乎已经接近于神话的不死凤凰的挑战书居然要由一个女人来传送。
哼,看来这不死凤凰还真是徒有其名呀,是我太过于高估了他的实力,那不死凤凰此刻在哪里?
那黑袍人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站在那里,木然不动。
京兆眉冷冷地道: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次偷偷地潜入这片死亡森林,是不是打算混进洪门里去,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那人仍然不说话。
京兆眉轻轻一摆袍袖,沉声道:哼,算了,你究竟想要去哪里有家不重要了,你究竟有什么企图也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闯入这片死亡森林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只不过,所选择的死亡方式不同而已。
那黑袍人突然“扑哧”一下居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一脸的轻松,仿佛根本就没有把京兆眉的话放在眼里。
略带稚气的笑声与雨打树叶相互撞击在一起,在这黯淡而冷寂的死亡森林中听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然后,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将京兆眉全身上下打量一番,露出无限的鄙夷和不屑,啧啧啧地道:
哼,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