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已经可以听到了自己的脑袋被转到后面之后血肉爆裂的声音,在痛苦的痉挛中,他突然喊了出来,住手呀。
可是,那根傀儡线不仅没有停止,反而用了更大的力气,就在蓝玉棠对此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那无边的暮色中突然红光一闪。
仿佛是撕裂夜空的霹雳,霹雳闪过,原本飘在半空中舞动的蓝玉棠突然落了下来,而那种**纵的感觉完全消失,就像是傀儡线被这霹雳生生地劈断了一般。
与此同时,意识也逐渐清醒,无边的痛楚随之而来。
那个残酷的声音像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大声道:究竟是什么人在打搅了我看好戏的兴致,老东西,一定又是你在搞鬼,只要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你就非要出来插一手,你究竟想怎样?
另一个沉稳而带着些微飘逸气息的声音响了起来,道:虫蚁们,不要兴奋,不要以为我斩断这个老鬼的傀儡线是救你们,我是不想这个老鬼玩得尽兴,只要是他喜欢做的事情,我就要阻止。
蓝玉棠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就是在极乐净土中出现的那个自称是那里的主宰的声音,他真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出手救他们。
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他要跟这个有着生铁般尖锐的声音的老家伙过不去?
蓝玉棠不解,只是躺在那里,捂着几乎被扭曲的脖子在那里呻吟不止,看着散发着异样气息的暮色天空静静地发呆。
尚天香捂着被折断的左手,靠着蓝玉棠,脸上露出同样的表情,其中不仅有疑惑,更多的却是恐惧。
声音尖锐如铁的那个人道:老东西,你干吗老是跟我过不去?
声音沉稳飘逸的那个人道:我看你不顺眼,就是要跟你过不去。
声音尖锐如铁的那个人道:老东西,你找揍是不是?
声音沉稳飘逸的那个人道:每次都说要揍我,可是,每次躺在地上哎哟不止的为什么都是你呀。哎哟,你这个混账东西,想干什么?
声音尖锐如铁的那个人道:干什么?打人。哎哟。
声音沉稳飘逸的那个人道:好小子,你居然连我也敢打,是不是想以下犯上呀,看我不打得你吐血?
声音尖锐如铁的那个人道:你打得我吐血是不是,哼,我就是不吐,看你怎么办?我先戳你的**儿。
声音沉稳飘逸的那个人道:哎呀,你居然敢戳我的**儿,那我就捅你的肚脐眼儿。
声音尖锐如铁的那个人道:哎呀,还来真的,我打肿你的屁股,而且我还要打肿你两个屁股呀。
声音沉稳飘逸的那个人道:打肿我的两个屁股,那我就打肿你的两只耳朵。
说着,这无边的暮色中果然传来“砰砰啪啪”的打斗声,那声音犹如失控的精神病医院的病人们在造反。
甚至连蓝玉棠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想不到,刚才那两个冷酷如鬼似神的人物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大大出手。
幸好,现在身上被植入的毒蛊生死傀儡线已经解除,虽然身上还残存着一种未知的毒物在蠢蠢欲动,可是,他已经决定要赶紧逃了。
假如在这个地方再多呆一秒的话,那么,他这个不是凤凰即使不变成死凤凰,恐怕也要变成一只发疯的凤凰了。
他朝着尚天香施了个眼色,然后,扶着左手断裂的尚天香就要借着这漫天暮色的掩护偷偷地溜走。
可是,却失败了。
他刚一转身,就发现眼前猛然绿光一闪,原本在地上已经瘫成一堆粉末状的五个乌衣傀儡突然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光芒四射,照亮周围的一切,光芒中,有人影晃动,披着长长的斗篷,朝着两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看到这人影,蓝玉棠又是一怔。
这让他想起来在极乐净土的幻境中由五个乌衣傀儡组成的五行巨人,当时苦斗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放开摇摇欲坠的尚天香,然后,将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横在胸前,做好迎战的准备。
可是,当那个随风飘动的人影慢慢走近,借着绿光看清楚他的样子的时候,才稍微的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五行巨人,是个与自己差不多的常人。
这人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浑身上下都紧紧裹在一件绿色的斗篷里,长发飘逸,虽然面相不错,可是,显得太过于苍白了,就像是长期住在地下不见阳光的缘故。
这人慢慢地走到蓝玉棠和尚天香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那神情,就像是看着两个死人。
蓝玉棠苦笑了一下,冲着这白脸绿衫的青年拱拱手,淡淡地道:阁下哪位?莫非是想拦着在下的吗?
白脸绿衫的青年面无表情,可是,这种近乎冷酷的表情中却又有某种说不出的谦和,双手放在背后,淡淡地道:
名震江湖的蓝玉棠要走,谁又能拦得住,可是,主人有命,要将两位留下,所以,在下虽然很仰慕不是凤凰,可也不得不执行命令。
蓝玉棠笑了笑,将刚刚恢复知觉的脖子转了几转,然后,冲着那绿衫青年幽幽地道:现在我不仅身中剧毒,而且真力体力耗尽,恐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童也能要了在下的命,你为什么不动手?
白脸绿衫的青年口气生冷,冰硬,说出来的话犹如用刀一个一个刻出来的,然后,一字一句地道:这确实是我最好的机会。
蓝玉棠身上的傀儡线虽然已除,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