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十将白如绾全身上下又看了看,然后,又摇了摇头。
白如绾皱了皱眉头,道,怎么?我这身打扮很奇怪吗?
剑三十沉声道,我不是都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跟着来嘛,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来呢,很危险的,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的对手是那位名震江湖的宫羽三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法向白捕头交代呀。
听到这话,白如绾的脸突然红了,声音低得就像是外面的积雪融化的声音,道,人家也是关心你嘛,而且你不是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嘛,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
剑三十摇了摇头,一副拿你真没有办法的样子,然后,脸上的忧虑又慢慢消失了,笑道,哈哈哈,真不愧是人称六扇门之宝白狱刀的千金呀,说出来的话果然与众不同,真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呀。
说到这里,他又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接着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那个贴身丫鬟孔雀开怎么没有跟着来呀,你们两个好像一向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那要是这样的话,你不仅要自己洗衣做饭,还要给我洗衣做饭呀,你会吗?
白如绾从竹筐里拿起剑三十的铁剑看了看,然后,拔剑出鞘,当空舞了个剑花,然后,又还剑入鞘,看着剑三十道,难道你一生下来就会用剑嘛,什么不是都慢慢学的。小开呢,本来也要跟着来的,可是,我知道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性,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
听到这话,剑三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现在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然后,假装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动静,咳嗽不已。而白如绾仿佛也听出了他这话的画外音,脸也跟着红了。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脸红,一起面对尴尬的场面,相互持续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两个人一会儿相互看看,一会儿又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还是剑三十觉得两人再这么尴尬下去一定会死人的,便最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冲着白如绾道,哦,对啦,你为什么要以这种身份跟我见面的?
白如绾用衣服的下摆不停地缠着右手的食指,缓缓地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你也知道的,我爹既然号称六扇门之宝,那就代表他的交际很广,虽然他的年纪很打了,可是仍然还有很多江湖中去刃雪山庄拜会他的,而我又是我爹唯一的女儿,我想,江湖中也有很多人认识我吧。为了不被人注意,所以,我就只好打扮成这样了,跟你演了刚才的那出戏。
说到这里,她的话突然慢了下来,语气中充满了关切,缓缓地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最近几天为了取得宫羽三的信任,在玉树山庄很辛苦,所以,我就观察了一下雪镇周围的地形,选了这么一个又安静又不易被人监视的小屋让你好好休息几天,也好有充足的精神对付宫羽三呀。你就尽管放心吧,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而我又是一个不起眼的农妇,虽然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姿色,可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即使有人注意到,顶多也觉得你剑三十可能是厌倦了妓院的那些庸脂俗粉,所以想找个农妇换换口味儿的。
说到这里,她仿佛也意识到她这话有些不妥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好低下头去用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尽管她做得很隐秘,可是,剑三十仍然看到了,从窗前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凑到她的脸上看了看她,柔声道,第一次看到你害羞的样子,不过,还挺好看的,跟朵刚刚盛开的花儿似的。
听到这话,白如绾“扑哧”一下又笑了,褪去满脸的红潮,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剑三十,柔声道,如果你喜欢看的话,以后不是还有很多机会的嘛,怕就怕呀,到时候你看多了会看厌的。
剑三十赶紧摇了摇头,道,这么好看,怎么会看厌呢,别说傻话了。
白如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冷静下来,沉声道,哦,咱们说正经的呀,我和我爹在收到马面马大侠的消息之后,就立刻着手去查中原各大钱庄的账目,豁然发现,宫羽三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曾经提过很多次银子,而且,每次都是十万两,真不知道他一下子提这么朵银子要做什么?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喃喃地道,他被相思夫人这么勒索,马上就要坐吃山空,难怪要作案了。不过,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抬头,发现白如绾正等着大眼睛呼灵呼灵地望着他,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赶紧低下头去呵呵傻笑着,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而白如绾看见剑三十发现自己正在看着他,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结果,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不好意思着,却又相互凝视着,傻傻地尴尬在那里,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场面,可是,却又偏偏是一种很温馨的场面,那是剑三十从未经历感受过的。
在白如绾望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有种很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要拥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
对于一个长年浪迹天涯的江湖人来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却又是很温暖的,就像是冷冷的冬夜喝着的那杯暖茶。虽然茶有些苦,可是,苦中又透着隐隐的甜和隐隐的温暖。他们两个人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