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苌笛也跟着笑,道:“哥哥你收了人家,总得对她好点,免得人家口舌。”
总归是公子将闾的府上走出来的人,赵高如果对她不好的话,就是对公子将闾的不满不敬。
不能因小失大。
赵高看了苌笛一眼,摸不清楚她这话是在陪他演戏,还有有别的意思。
章小姐嘴里叼咬着一只凤梨,豪爽道:“有了美娇娘,赵大人都不承认。是藏私了,怕被我们瞧见吧。”
有章小姐明明暗暗的活跃气氛,大家的话题似乎是多了不少。
更有胆大的小姐们央着赵高把芊芊带出来,让她们瞧瞧。
赵高为难。
上座的胡亥招手让阎乐过去,两人说了什么之后,胡亥望向这边尴尬的情形,笑道:“那位女子体虚多病,南巡之时病情加重,现在需要静养。”
声音清清淡淡飘飘然然,却无一不显露出帝王的威仪。
他说芊芊在养病,可以不用现于人前,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再打扰芊芊的静养。
这不但是对芊芊的维护,更是对赵高的包容护短,气得李念玥把柔顺精贵的云锦帕子拧成了麻花状。
“这两兄妹,妹妹会蛊惑人心,哥哥的本事也不小,竟能让胡亥偏向他,为他说话。”李念玥气道。
青衣小婢在她身后不敢接话。她要发脾气,发发就好了,万一劝阻的话她心绪加剧,一个不留神在宴中失了礼数,丢脸就丢大发了
青衣小婢深知自家小姐是个泼辣无理的性子,便默默的不说话。
酒酣人醉,歌舞举行到一半时,有人提议让姑娘们上去各自表演一项才艺。 > 苌笛歪着头,目光扫了扫四周觊过来的眼神,轻声笑道:“我怕我一说话,有人会冲上来打我。”
能坐在皇帝身边,还能言笑攀谈,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胡亥望过来,温情款款的道:“你今天,很美。”
苌笛终于穿上了张扬的红衣,发髻精巧,头饰华贵,这才像个公主的打扮。哪像原来那样,永远一身素色无争,未施粉黛虽清丽但却淡素。
说句不好听,那叫寒掺。
相比在宫中的衣食制度,苌笛过的日子实在是清苦。
苌笛轻轻看了胡亥一眼,又淡定的撇开目光,“难得。”
平常不是很嫌弃她的么?
赵高看着胡亥难得一次温柔,苌笛却冷淡相对,于是劝道:“苌笛,怎么跟陛下说话的。”
苌笛无辜的眨眨眼,道:“我没怎么呀。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哥哥你习惯就好。”
赵高端着酒杯的手颤了下,倾倒出些许酒水,侍者欲上前清理,赵高咳了两声摆摆手示意叫他退下。
“苌笛你总要注意一点。”他无力道。
对一个皇帝说话,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个词用得不当,都是有可能掉脑袋的。
胡亥道:“赵高,无妨。”
他宠着她,这都不是事。
赵高一口气没提起来,险些吐血,嘴角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总归君臣有别,苌笛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朕说不用就不用。”胡亥凉凉的挑眉。
赵高语结,索性不说了。
苌笛淡定的低了低头,努力忽视胡亥灼热的目光,和四周能杀人的眼神。
哦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她估计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如果眼神能变成利剑的话,她估计已经被捅成筛子了。
啊摔……!
她招谁惹谁了,这么大群女人看她不顺眼。
一刻钟时间到,多才多艺的小姐们纷纷在竹筵中间表演。
唱歌的,跳舞的,弹琴的。
李念玥娇美的歌声十分动听,同为女子的其他小姐都自愧不如,但胡亥始终低头喝酒,或是与赵高窸窸窣窣的小声说着什么,连个眼神都没给李念玥。
三分之二的姑娘们都展现出了自己的才艺,还有几个胆小的犹豫不决。
李念玥笑着赞赏道:“章小姐的琴艺越来越好了。”
章小姐笑道:“李小姐你的歌声也越来越动听了。”
最普通的交谈赞赏,苌笛却听出了些许夹枪带棒,仔细品味她们的语气用词,又找不到错处。
“她们俩有过节么?”她戳了戳赵高的手臂,问赵高。
赵高与胡亥谈话的空处,他侧头回答:“不清楚。”
苌笛撇撇嘴,问了也是白问。
“苌姑娘。”
恍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苌笛顺着声音出处望去,大家笑语而谈,并没有人看向这边。
应该是听错了。
苌笛不甚在意,继续剥面前的青提子。冬日里才能吃上的水果,不吃白不吃。
“苌姑娘。”那个不娇不腻的豪爽声音提高了点,苌笛蹙着柳眉回视了一圈。
一个墨青色对襟襦裙的姑娘居高临下,用睥睨的眼神看着苌笛,流利的眼角看起来似乎很干练,她是个豪爽利落的人。
“苌姑娘,你叫你呢,你怎么不应我?”她自顾自的在苌笛身边跪坐下,顺手在果盘里摘了颗青提子,连果皮都没剥,就哗啦的扔嘴里了。
临了吐了几颗小籽在桌面上。
好随性的姑娘!
像是后知后觉,章小姐吐掉小籽后就立起腰,一脸平静严肃。
但嘴角的弧度始终压不下去。苌笛玩心大起挠了下章小姐的胳肢窝,章小姐结果笑喷了。
胡亥黑着脸道:“章绣,收起戏谑,这里不是给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