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昏暗的地道中回荡着工具敲击的声响,来来往往背负着泥土砂石的昆仑奴在监工的一声声怒喝中,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开始陆续领取饭食于一旁填补腹部的空虚。
“长老,我听说这些家伙一会儿就要离开,不知道”还不等一旁壮年话落,老者却抬手止住。
而此刻正巧几位监工收拾了用具转身离开,临行前朝着老者嘱咐几句才去了极乐楼的方向,仅是片刻的功夫那仅剩巴掌大的洞口终于被完全填死。
而此刻,双目浑浊的老人这才终于伸手招众人相聚一处,商讨接下来事情的计划。
“说说,大理寺那位大人交代的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几名还算壮硕的昆仑奴围坐一圈,而后取出两三张自制的石板图拼在一起,如此才指着上面的图案道。
“按照之前您说的,我们在极乐楼与宫城的中线上偷偷挖了条十余丈长的隧道在天牢下,而多余的泥土和碎石垫在了休息的通道内,足足涨了五六寸倒也没引得监工注意。”
“再者,每日您叫大家留一口水积攒起来,七日已过已有足足两桶,稍后我便让几个年轻人搬到宫城下石壁的方向去。”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对进程还算满意,而后取来手杖于昏暗的火炬光下点了点石板上的图画。
“刚才那几个混蛋临走告诉老朽,要在正元节钟响三声之际引燃导火索,事情结束我等才有机会离开获得自由之身。”
“只不过,听闻大理寺那个狄大人的话,怕是真的引燃我们都会十死无生,永远的埋在暗无天日的隧道里面。”
“所以那个逍遥王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更不要抱太大希望顺了他的意思,至此老朽有一个非常疯狂的计划,由咱们亲手报了这足足三年的牢狱之灾。”
一众昆仑奴闻言神情兴奋,随后在老者的指点中再次开始忙碌起来,甚至离远处还能瞧见众人抛开湿润的泥土和成块的石料,看模样似乎又要造出一堵墙。
“是时候,让那些人见识一下我们的怒火了”
宫城内院
“天后,再过两个时辰便是大明宫朝宴开启,不知早先与天后所禀报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一袭锦衣官服的上官婉儿此刻瞧上去甚是精明干练,在一座鎏金凤椅旁持白玉尺恭敬的站着,随一声叹息而引目看来。
一截白指捻着半枝红梅,莹莹**迈出金纱垂帘,细瞧正是集英气和魅惑于一身的女人缓步抬头,望着甚是昏暗的天际却轻启了烈焰红唇。
“婉儿,你说说权倾天下有什么好?”
“启禀天后,指点江山如画,一印轻刀快马,非一代贤君
而不可盛,故而在婉儿心中说好算不上,但这责任却背负着整个天下而不为人知。”
“正应了一句老话,人人都笑皇帝好,可谁见得皇帝老。”说罢上官婉儿略带笑意的朝着那背影敬尺道。
“恩,你之前与本宫说的事情已经知晓了,但这大明宫的朝宴还是必须去。”
“可天后,此事太过危险,那逍遥王早已预谋许久,兴许手段不止这一招,婉儿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话还未说尽,却见天后指尖点在上官婉儿的下巴轻轻挑起,迎面却是那一双处事不惊般妖异的瞳孔。
“神都长安一直都是李家说了算,自秩奴患疾以来,后辈皇子无一成事,为大唐基业本宫虽为女人却兼备着男儿般的雄心壮志,如今仅仅是一个逍遥王便连朝宴都不敢去,若是被外人得知岂不笑掉大牙!”
说罢上官婉儿还想解释什么,却见天后回身褪去衣衫,遂侧目朝着上官婉儿又言。
“你还年轻,纵然聪慧但有些东西却理解不多,此刻勿用多言,既然你力保这个狄怀英,那本宫信他一回又能如何,毕竟是能够拿起文曲判官笔的人物,这条命便交给他罢。”
“来人,为本宫更衣!”
与此同时,长安城天牢
狄怀英三人自黄沙寨纵马连奔三日终于回到天牢内,还不等周围狱卒问清情况,狄怀英连门槛都没踏过去便眼睛一翻昏了过去,等再一睁开偏头却是发现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而此刻,雾蒙蒙的天上似是有着一场鹅毛大雪在孕育,随着清冷的风却映出了朱雀大道上不同往日的火热。
伏在门旁,四下城民身着锦衣裘服在坊市间说笑,点点红灯笼随着模糊的月芒逐盏发亮,此刻若是抬头望似将半边天都映红,却在密布的阴云下愈发沉重。
“咚咚咚!”
敲开墨无双的闺房,正见墨无双将罗小九抱在怀里揉来揉去,在小九享受的目光中,狄怀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干嘛呢?也不去看看地道弄好了没。”
“忙呢,没看到我包养宝刀呢吗?”说着墨无双又揉了揉罗小九软绵绵的耳朵。
“晚上又要麻烦你了。”狄怀英入了屋子寻张木椅坐下,却哪知被墨无双厉声喝起,再一低头却发现正有一个长条布包摆在上面。
“这个一会儿还是你给李元芳带过去吧,说我把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从李将军府内偷出来了,接下来不争气的话,就让他给自己的小弟弟做个牌位吧。”
说着好似想起了什么,遂起身引燃了三株朱香插在了自己小兄弟的牌位前,深深鞠躬了三次才又听见狄怀英的话。
“你为什么对李元芳那么好啊?”
人就是当局者迷,狄怀英从来不觉得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