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任落于肩头,很少有提前约其做好准备的,所以单从这一方面来说,墨无双非常xing yun。【】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却又是不幸的,因为她无时不刻都在做着准备,甚至那股压力蚕食着她已经濒临崩塌的心房。
好在有九千岁做指路明灯,与其说他是万妖谷的守护者,更不如说是墨无双心目中的一座丰碑。
而今听闻丰碑即将坍塌,身为后辈的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哀伤缭绕,待与武蝶衣吃过饭后才被引着前往妖墓深处,见到那已经化作石像的老者。
“千岁,无双已经到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她吧。”
此言出自武蝶衣之口,仿佛轻声呼唤飘入了九千岁的耳畔,待眉眼间一块石屑脱落,如此伴着整座妖墓的颤粟才化身出来,朝着墨无双上下打量的同时,抖着长眉裂开干瘪的嘴笑了笑。
一夜孤风催人老,墨无双瞧见如今九千岁仿佛命悬一线的模样,心里更好似被狠狠刺了一刀,也不知怎么着感到耳旁嘶鸣带着天旋地转的感觉,直至武蝶衣在耳旁拍了声手掌才将她扯回现实。
“九千岁方才说了,有话要单独和你去别处,这刀留下自有各位妖祖帮你重铸,只是此行前去莫忘千岁时日无多,多唉!珍惜吧。”
武蝶衣瞧着面前九千岁微笑着点了点头的模样,知晓怕是此生再也见不到他,稍稍抹了眼泪才将墨无双背后的极刀卸下,直至半炷香的时间才回身离去,走时还不忘深深鞠了一躬。
“你娘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看不透生死。”
“又岂知老朽本就无憾,此行与你交代些后事更是已经奢侈了。”
九千岁摇头说话的声音带着丝沙哑,墨无双见他要转身离开便赶紧上前两步搀扶着,路过一条仿佛瞧不见头的石桥,不清楚多久才站在不知名的石门前,不过墨无双认得出来这材料与当初封印了云阙天宫的那扇一般无二。
这里面又封印着什么?怎地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一处地方?
正在疑惑,见九千岁伸出手来虚晃一下,那石门才终于打开,而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间石室,空荡荡的除了两个蒲团什么都瞧不见。
“随老朽进去”
墨无双闻言自然知晓九千岁不会害自己,待搀扶了走入之后却不知道为何背后的石门忽然紧紧合上,随即九千岁蹒跚两步坐在地上,这才朝着墨无双招了招手,显然是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此处乃是当年青丘为自己铸造的修炼场所,抬头可观见日月轮转与阴阳交错,纵然是云阙天宫的仙帝来到想伤这石室都要费些心思。”
“但同样,此处也是一座枷锁,世间只有老朽和青丘知晓如何离开,若无人告知你便唯有靠自己的本领出去。”
“千岁所以你想困我在里面吗?”
墨无双瞧着眼前九千岁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却见后者摆了摆手才应道。
“老朽是希望你能够依靠自己的本领走出去!”
开玩笑!方才所言说那仙帝进来都要费些心思,而今九千岁在这空荡荡的石室内竟然要自己修炼过后走出去!
只怕没有修炼到那个层次便要被饿死了吧!
又或者在此处困着,有朝一日万妖谷逃出来的那些小妖被云阙天宫发现之后,还有谁能够救下他们!
“老朽问你,若是本领不够与那仙帝相争,你会沦为何等结局?”
“恐怕殒命都算得上是奢侈的吧。”
“那老朽放你离去何用?被世人知晓无非徒增笑耳,倒不如让你消失还能给那些小妖留下点指望。”
“更何况,你真的甘心放任云阙天宫之人在凡间肆虐吗?今日见你前来这番模样已是让老朽颇为失望,若是因为没能取到那狄公子的精血而垂头丧气,那老朽可以告诉你,当斩了那仙帝取出血来照样可以唤醒他,你可有继续下去的动力了?”
“没有连您都败了,留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能有什么作用。”
这种幻想墨无双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现如今忽然要自己去挑战仙帝那般实力的传说强者,却与天方夜谭没有什么差别,更何况之前的一次任性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结果摆在眼前,她已经没有信心再去赌一场了。
所以正如墨无双前来时说的,她仅仅是履行了与九千岁的约定而已
“丫头啊丫头,你从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潜力与责任,现如今更可怕的是你已经没有野心再去挑战。”
“真正束缚了脚步的不是这间石室,相反却是你因为屡次挫折而退缩恐惧的心,它会诱导你不再前进,甚至熄灭你曾有的怒火化作对手的嚣张气焰,烧光你身边所有祈求留下的东西,到最后沦落至麻木甚至心如死灰。”
“所以你心田中为保护自己而铸造的城墙,从另一方面成了困锁你的牢笼,既然展不开翅膀那便只能退化,直至有一日曾经遨游九天的凤凰变作了野鸡,那万妖谷便真的任人宰割了。”
“看透吧你的对手不是仙帝,更不是那外面闹得风生水起的九龙阁阁主。”
“相反却是你自己,如果去适应了心底的懦弱,你终将死在这座石室之内。”
不自觉,墨无双听了这一番话眼底却浮现出蒙蒙的雾气,她不知道究竟应该向谁去忏悔,再抬起头来看着九千岁时,后者笑了笑明显清楚对方终于悟了,至此伸出掌心来接过墨无双的芊芊素手,例行了他早已想要去做的事情。
“别恐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