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复杂的马蹄声在不见人烟的砂石道上渐渐清晰,映着临近夕阳西下的时间,终于瞧见了不远处一座稍显破旧的驿站,如此一群护送的捕快才深深舒了口气。.
“少卿大人,今日就在这座驿站休息吧,明日清早等兄弟们装备齐全再出如何?”
头马的捕快回身撩起车帘,朝着其中正在安静端坐的少卿恭敬道。
“去告诉遣唐使那个车厢,问问他们的意见吧,大理寺的人只要是外出任务从来不会讲究住宿。”
“另外再提醒他们,过了此地便是百里荒山,再想遇见休息的地方就只能在野外了。”
说着少卿携昏昏欲睡的“墨无双”走下来了马车,望着清冷的驿站且等待后者的回答时,急行两步这便忽然伸手推开了驿站的大门。
可里面的景象却惊得原本昏昏欲睡的屈湛与少卿猛地打了个激灵......
偌大的破旧客厅中,不见了驿长,不见了喧闹,甚至墙壁上引燃的火把都透着瘆人的青黄色光芒。
而此刻眼前空荡荡的场景中,却唯独摆着一张破旧木桌,桌上只有一盏茶,一碟小菜和桌前一名头戴斗笠的老者......
“敢问这位老人家,此地的驿长现在何处?”
后面跟来的捕快见到此场景,在少卿未有动作之前,便驻足于身侧朝着堂内老者身影抱拳,并同时知会身后近百捕快准备好兵器。
毕竟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须知若是驿长有事外出也必须高悬勘合并留下两名伙计照看才合规矩,而此刻驿站的大厅中实在是太过冷清了。
“桀桀桀!驿长?你们仔细看看这几个人可是你们要找的啊?”
说罢桌下老者一抬腿踢出几个圆滚滚的东西在少卿眼前,众人定目一瞧竟是此处驿长与几个伙计死不瞑目的头颅!
“一个时辰之前老夫到达这里住宿非缠着要火牌,因为嫌他们太烦所以......”
说着老者抬起头朝着众人诡异的笑了笑,并用手指抹了下脖子继续道:“杀了......”
“嘶!所有大理寺捕快警戒!派出一组护住遣唐使的马车!”
为的捕快听到这话哪里还不清楚眼前老者的意图,此时迅与一众赶来的同僚拦在少卿与屈湛的身前,银晃晃的兵刃距离老者桌前仅有三步距离!
可此时老者的面色未见有一丝退缩,仰头饮下一杯清酒后再品了些小菜却用筷子推了下为捕快那近在咫尺的刀锋。
“小伙子,不过是死了几个毫不相关的人,何必如此紧张的拔刀相向呢?如果伤到了自己多不好。”
“多说无用!在大唐的土地上肆意杀人,今日我大理寺既然遇见了就必须管!”
话落这刀便又进了几分,可哪知老者的眼底一厉,筷子稳稳夹住了刀锋,还不等这捕快张口唤人围捕,这边却见老者吐出一枚果核,于眼前之人透体而过,且余势不减砸断了后面那人掌心的横刀!
乖乖!这老者的本领饶是少卿见了都忍不住心头一寒!
一众捕快紧绷了精神退到少卿与屈湛的身旁,且见为那倒霉捕快瘫软在地后,老者却依旧面色如常的坐在桌旁,丝毫不介意捕快的鲜血逐渐蔓延了脚下的地面。
“老夫都不着急杀你们,何必这么着急送死。”
“不过也算是你幸运,如果稍后等老夫没了兴致,你会比死还难受......”
说罢白眉平视门前神情紧张的众人,几番寻找下这才朝着两名女子身影招了招手。
“呵呵,堂前可是大理寺的少卿与墨无双姑娘?老夫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不知你二人可否来堂前一叙?”
少卿余光瞥了眼吓得浑身颤抖的屈湛,暗中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告诉她无事这便抬腿来到了桌前,并且挥手叫身后同僚们将捕快的尸体抬了下去。
“是谁让你在此拦截大理寺的车马?又为何清楚我与这位墨神捕的身份?”
少卿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坐在桌前面对老者冷眼相待仍旧毫无恐惧,甚至众人隐隐见到少卿的手掌已经按在了背后两柄匕上!
“呵呵,仔细想想你们阻碍到了谁的路吧,并且又是谁清楚你们前进的路线,以及此次护送的阵容与队伍。”
“听口音您不是中原人,特别是吐字音与倭国相似,难不成......”
“桀桀桀!到底是能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人,头脑之聪慧果然与那些只会吼着要捉老夫的蠢货不同,那你再猜猜老夫要杀你们的原因是什么呢?”
再斟满一杯清酒,老者边笑边仰头饮下,可余光中那股肆无忌惮的杀意惊得众多捕快掌心刀刃颤抖,而此刻少卿攥了攥拳继续道。
“杀了我们就能削弱大理寺的基础底蕴,而你们所有的目标应该是针对于大理寺进行的。”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派遣唐使就是一场阴谋......”
话落正巧老者饮尽了一瓶清酒,瞧着西山渐落的火烧云,这才终于将头上的斗笠摘下,入目表情尽是一副戏弄的神色。
“看来你们知道的这么多,总算是可以瞑目了......”
话落,老者的手掌忽然按在菜碟上,似是要将碟中豆蔻朝着少卿二人抛来,惊得后者急忙单手揽住屈湛后仰躲开擦过面庞的凶器,顾不得身后如火竹炸响的场景,遂脚尖猛地一挑便将桌子踢得飞起!
这一边老者的反应不慢,只瞧浑身黑色鬼雾弥漫刹那间便将桌子凌空撕裂,再转眼便感觉两道乌芒刺来,携着澎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