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澜瞥眸看向秦雁,嗓音里透着些许低哑,“把剑放下吧。”
车内都是高手,这一个柔弱女子自然耍不出什么花样,秦雁潇洒收剑,随即就向花飞语那边挪去。
“你怎样?”他目光灼灼,问的关切。
花飞语没有看向他,在角落里无言的摇了摇头。
卫若平随意扫了一眼那边,就将目光落向了坐在车口位置的夜惊澜。
“本宫既然知晓几位的来历,几位何不摘了面上黑巾。”
夜惊澜盯着车帘,不看向她。
秦雁只关心花飞语伤势,恍若未闻。
米苏从自己衣服下摆上撕下一块长长布条,刚欲往伤口上包扎,心念一动,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秦雁。
秦雁微怔后,眼中闪过一丝踟蹰。
米苏径直把布条塞到他手里,然后就起身到了车口那边在夜惊澜对面坐下。
花飞语愕然抬眸,“无……”
她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把脸又往阴影里侧了侧。
秦雁见她不排斥自己,面巾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动作极其轻柔的开始为她包扎。
夜惊澜坐到米苏身边,大手攥住了她的小手。
米苏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瞥眸向斜对面坐着的卫若平看去。
卫若平神色间似是有些怔愣,视线死盯在夜惊澜的一双狭长凤眸上。
米苏冷眼旁观,越瞅越觉得不对劲儿,暗暗捏了捏夜惊澜的手掌,向他投去一个困惑眼色。
夜惊澜不仅没有一丝回应,还大咧咧一侧身,伸臂将她揽入了怀里。
米苏先是惊慌,随即便心下释然。
秦雁那么聪明,经过今夜,自然已经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那卫若平面露错愕,打量夜惊澜的目光里,疑色非但未消减半分,反倒愈发浓重。
马车疾驰向东,长公主被挟持,守门兵士自然是不想放行也得放行。
出了城门后,无心立即命那赶车的阿福调转方向,向南方一条小道上奔去。
夜色里,后方大批人马正在追赶,马蹄声纷乱密集。
“还能骑马吗?”夜惊澜看向角落里的花飞语。
花飞语没有吭声,而是看了一眼秦雁。
秦雁轻轻点头,“我会照顾她。”
夜惊澜撩起车帘,朝无心沉声道:“停一下。”
马车一停,灵允骑在马背上往后方边张望边提醒道:“大家快一点,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青霄与青云把顺来的其他几匹马牵到了马车旁。
秦雁与花飞语同乘一骑,夜惊澜、无心、米苏各乘一骑。
“赶紧走吧。”无心回眸望了一眼,追兵已迫在眉睫。
卫若平撩起车帘,探出了上身。
夜惊澜骑在马背上迟疑再三,冲他抱拳道:“今夜委屈公主殿下了。”
“不知阁下姓甚名谁?能否摘下面巾一见?”卫若平紧盯着那双狭长凤眸,出口相询。
夜惊澜眉间蹙了蹙,缰绳一抖,已向茫茫夜色中疾奔而去。
其余几人紧随其后,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那阿福搀着卫若平下了马车,“公主殿下,您这是……”
卫若平站在荒野里,望着远方夜幕,失神呐呐低语,“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
骑马疾奔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在夜惊澜的一个手势下,几人在一片密林中暂停了下来。
“咱们人多,目标太大,最好还是分开走。”他将目光直接落向了秦雁。
秦雁拽下面上黑巾,温和一笑,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尊者,你和飞语私自前来王都,万一被教主知道……”米苏歉疚开口。
“你不用担心,我是接了任务才出来的。我现在得快马加鞭赶去幽国,大概得过几日才能回茫崖。”花飞语忍痛解释道。
“那尊者……”米苏看向秦雁。
“我经常会离崖搜集典籍古画,就算教主有所怀疑,没有确凿证据,也难加罪名的。今夜若是把他们父子俩都杀了,反倒会着了痕迹。只杀一人,你在教主面前也好交待。”秦雁笑笑。
“大恩不言谢,无微铭记于心。”米苏郑然颔首,随即就又担忧的向花飞语看去,“你身上还有伤,那任务……”
“此处不宜多逗留,你放心回茫崖既是。”秦雁打断了她的话。
米苏何其聪明,自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今夜,或许真的会有意外收获,让两人立即破镜重圆或许有些难,但对松松心结还是有一定功效的。
原本她还想让青霄、青云跟花飞语去幽国的,现在看来……
“无微,恐怕,教主心头的怒气不是那么容易消的……”花飞语骑在马背上,面露忧色,一双眼睛不停的往夜惊澜脸上瞄,“他想要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日,你在他的寿宴上当众拒绝了他,万一,他……”
夜惊澜凤眸微眯,握紧手里的缰绳。
“行了,还是等回到茫崖再细说吧。”秦雁回头张望了一眼,打断了花飞语的话,“惊澜,我们先行一步了。”
夜惊澜淡笑点头,“谢谢你照拂了她这么多年。”
秦雁看一眼米苏,轻轻苦叹了一口气,“我能说,其实,我心情很糟糕吗?”
夜惊澜勾动唇角,眸光诚挚,“这算大恩,我记在心上。”
“嗯,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的确好过了不少。”秦雁说着,面露微微沉吟之色,“今夜之事,似是有些奇怪,有了那长公主之言,这背后雇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