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澜说着,就开始撕裂她后背上的黑衣。
米苏身体一僵,不再乱动,沉声道:“直接帮我把箭拔出就好,我自己会上药包扎。”
夜惊澜不理她,看到箭头已直没入皮肉,他皱皱眉,又把里外衣服帮她撕裂开许多。
米苏只觉后背冷飕飕,不语的咬紧下唇。
蓦地,夜惊澜手指一僵,眸光落到一截旧伤疤上。
他手上忽的用力,把里外两层衣服皆撕裂成两片,让那片白皙裸背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米苏一惊,可不等她挣扎离开,腰上大穴便被封住,再动弹不得。
她冲口大骂,“夜惊澜!你就不是个男人!”
夜惊澜死死盯着那条斜斜从一侧肩头,直没入腰际的长长刀疤,狭长凤眸里有火苗在跳跃。
米苏似是意识到什么,骂了一句后,便又陷入了沉寂。
湿湿长发垂地,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神色变化。
夜惊澜什么都没说,开始默默帮她处理伤口。
待那长箭拔出时,米苏疼的差点没把牙咬碎,但仅是低哼了一下,并未大喊大叫。
鲜血喷了夜惊澜一胸膛,他浑不在意,手上麻利的帮她止血上药包扎,面色阴冷到了至极。
米苏趴在他大腿上闷闷开口,“谢谢,帮我把穴道解开吧。”
夜惊澜仍是不理他,提声喊道,“热水呢?”
隔壁毡帐里,青云与灵允早就在为谁往里面送水争破头了,一听到那催促声,都去抢水盆。
“青霄,你缠住他,我必须得进去看看主人怎么样了!他方才都进去一次了!”青云急急向青霄下指令。
别的先不说,青霄的确不放心米苏处境,一听青云这话,他立即伸臂拦住了灵允。
灵允见势单力孤,识时务的翻翻眼皮,不耐烦的冲青云摆了摆手,“看到什么,记得回来讲讲。”
青云也顾不上跟他斗嘴,端着水盆便忙不迭向隔壁小跑而去。
等他一进毡帐,便被二人的姿势辣住了眼睛。
不是说,在包扎伤口吗?用得着两人都衣冠不整吗?
看主人乖乖趴在人家大腿上,哪还有平日的半点威风半点冰冷。
再看那青龙尊者,一胸膛的血,上面还趴着一条“大蜈蚣”,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夜惊澜见他傻愣在帐口眼睛都看直了,下意识扯过被子盖在米苏裸着的后背上,呵斥道:“臭小子看哪里呢?!”
青云觉得好生冤枉,他端着水盆走过去,又瞄一眼那条“大蜈蚣”,干干一笑,“尊者身材真棒。”
夜惊澜一怔,随即声音就又拔了一个高度,“出去!”
青云手一抖,险些没把手里的盆打翻了。
他硬着头皮看向长发垂地遮面的米苏,颤声问道:“主人,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属下帮忙?”
他觉得不太对劲儿,主子趴那一动不动,又不言语,莫不是疼晕过去了?
“出去!”米苏咬牙,同样低喝。
青云一听到那冷寒声音,二话不说,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他敢打包票,主人这是害羞了。
那头发下,还指不定脸红成啥样了呢!
“都调教了些什么手下,一双眼睛贼溜溜的!”
夜惊澜把米苏扶了起来,让她在睡铺上坐好,瞟一眼她那红彤彤面庞,然后就伸手去解她脖领处衣扣。
米苏神色大变,再也镇定不下去了,“你出去,我自己会处理。”
夜惊澜蹲在她面前,勾唇坏坏一笑,手指不停,“你在怕什么?怕我对你不轨?”
米苏的脸时而青白时而红润,颤颤告饶,“就……就当我求你。”
夜惊澜心一颤,手指停下,凝视着她那双透满哀求的眼睛,正色道:“告诉我,背上那条伤疤是怎么来的?”
米苏神色微滞,没想到他会在此时问起这个,垂垂眼帘躲开他那逼视的目光,含混道:“执行任务时伤到了。”
夜惊澜凤眸微眯,勾唇冷笑,“别拿老子当傻子,那条伤疤最起码是三年前留下的。”
米苏的睫毛又垂了些许,“是四年前在行戮营时留下的。”
夜惊澜攥紧发颤的手指,声音冷沉如冰,“伤你的人呢?”
“我能活下来,他自然是死了。”米苏仍旧不看向他。
“这便是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因为付出足够多,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所以,才不舍得离开?”夜惊澜强压心头怒火,死盯着她的面庞,“新入教教众会分派到弑杀营或行戮营,可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弑杀营里都是自愿入教之人,进行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训练。”
“而那行戮营中,个个都是教中从世间寻得的根骨资质俱佳之人。他们大部分是被迫入教,平日里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自相残杀。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能彻底臣服,就能走出来……”
米苏赫然抬眸,冷冷看向那张沾了些许血迹的脸,打断了他的话,“那又怎样?这只能说明我沉沦了,我彻底匍匐在了天魔脚下,我愿做他最忠实的奴仆……”
啪!
夜惊澜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米苏身子重重摔倒在了睡铺上,湿湿头发遮住了她的面颊。
一时间,除了帐外的雨声,唯剩夜惊澜那粗重喘息。
米苏连手指都动不了,躺在那里像是死过去了,一声不吭。
夜惊澜双眸烈火熊熊,攥紧的双拳在剧烈颤抖,胸膛在大力起伏。
他盯着那堆凌乱黑发,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