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接到阿乌他们的消息了,如果不是薛纹枢还在这里,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被放弃。
可是……如今也跟被放弃了没什么两样。
当初为了对付佛头,这边的人手除了他和翠巧两个之外全被抽调过去,后来紧跟着出了孔善失踪一事,调走的人就再没回来过,一开始还有人跟他们传信儿,越往后越少,近两个月来竟是半点消息也没再收到。
孔善手底下的人虽然也有几个能勉强主持大局,可能力到底比不上他,没了孔善,只怕人心早晚要散,眼下不过初现端倪罢了。
“这个孩子你不能要,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听话,把这碗药喝了。”
赵大避开伺候的人好不容易才将东西端进来,可翠巧却捂着自己的肚子死活不答应——这半年来她使尽了手段也没法儿怀上卫诚的子嗣,最后铤而走险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一胎,说什么也不能毁了。
没有子嗣,她一个口不能言的侍妾凭什么跟将军夫人争!
还有薛纹枢!
嫉妒的火焰在心中点亮,翠巧握紧了拳头,坚定地推开了那碗黑色的药汁。
“你疯了吗,卫诚同孔大人绝不能相容,你这是要背叛孔大人么!”
翠巧不能说话只得拼命摇头,一边哭还一边捂着肚子给赵大跪下,瞧她这副模样赵大终归还是不忍,犹豫再三到底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罢了,罢了,反正早晚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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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诚有后啦?”
纹斛听见卫宁跟他说这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倒不是他怀疑卫诚某方面不行,而是他清楚,被卫氏重担压了这么多年的卫诚,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卫家绝后。
只此一代,再不让儿孙跟着受罪。
这是卫宁同纹斛都清楚的,所以对于翠巧怀上卫诚的孩子这事儿,卫宁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愧是孔善的人,这翠巧倒是有几分本事。”
只可惜啊,她算错了卫诚对子嗣的态度,可惜了这个孩子。
纹斛生来就没有同情他人的命,他现在自顾不暇,哪儿还好意思去同情别个,管好自己是正经。
“抱我。”
纹斛懒洋洋地向卫宁伸出手,无需顾盼传情,只消用那慵懒的嗓音轻轻一唤便惑人得要命。
别人如何他管不着,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了他大热天地往蚊虫扎堆儿的密林子里头钻,早上去时身上被咬的包还没好全,傍晚回来时就又添了许多红疙瘩,日日如此天天苦熬,却没有半句怨言。眼下他连自家男人的事儿都处理不好,哪来那么多心思分给不相干的旁人。
卫宁轻车熟路地将人从躺椅上抱了起来,纹斛难得主动勾他,他却似不解风情般又躺回了摇椅,再将人牢牢圈在怀中,长腿一蹬,竹椅便载着两人轻轻晃荡起来,像儿时的摇篮,也想风雨同舟的小船。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举动。
纹斛从来都不是被拒绝了一次就会不好意思尝试第二次的人,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他索性丢掉手里的闷嘴儿茶壶,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卫宁的衣服里。
“晒了这么久的太阳怎么手还这么冰?”
卫宁皱眉,任那只手如何作乱他也只忧心一件事——如今已是盛夏,纹斛的日子相对来说比从前好过些,可相对正常人而言体温仍旧低得厉害,抱在怀里凉丝丝的,愣是将酷暑带来的热气生生逼退许多。
冰凉的额头凑过来在卫宁紧皱的眉心滚了滚,卫宁无奈地舒展开了眉头,哭笑不得地抹去纹斛额头上沾着的属于他的汗珠。
“抹它干什么,我也想再试试出汗是什么感觉,放着罢。”
说完跟收集宝贝似的拿脸往卫宁脸上蹭,非要将汗珠子一一蹭到自个儿脸上来才罢休,卫宁一开始还会躲,最后被纹斛一口咬住腮帮子上的肉便彻底老实了。
南华本就比别地儿更热些,卫宁长年在北方呆着难免有些适应不了这边的湿热气候,这段时间为了给蛊虫找吃的他更是日日顶着酷暑漫山遍野地搜寻新鲜的肉类,哪怕有内力护体也免不得要出一身臭汗。
一开始再累卫宁都会坚持洗干净了身上再碰他,可这人偏偏要端把躺椅挡在卫宁进屋的必经之路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等,总要等到他回家,然后对着那个脏兮兮的浑身臭汗和红疙瘩的男人伸手,要他抱。
“别怕,我不会有事儿。”
纹斛咬着卫宁的腮帮子含混不清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把自个儿贴在他胸膛上的爪子顺着腰腹一路下移,卫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调息片刻后终究还是将纹斛作乱的手给摁住了。
“别闹,你现在的身子受不住。”
母蛊虫已经绝食好几日了,纹斛体内的子蛊又从休眠状态复苏过来,得亏遇着盛夏暂时压制住,不然还不知要冻成什么样。饶是如此纹斛仍是不好受的,白天还好,夜里总要被冻醒好几回,卫宁没法,只得加紧时间寻找肉食好让纹斛脱离苦海,无奈事与愿违,大至牛羊小至蚂蚁苍蝇,母蛊通通不屑一顾。
“哪有这么娇气——你做不做,不做我自个儿解决。”
说着便伸手解自个儿的衣带子,夏日衣衫轻*薄,纹斛白日里有太阳可晒也穿得不多,扯了两三下便露出雪白的肚皮。日日似这般晒着,裸*露在外的颈项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蜜色,从脖子延伸到锁骨,随后步入依旧白皙的胸膛,仿佛蜜水注入雪原,染蜜的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