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也不想惹事,她就是这份恬淡性格,拉着赵玄机的胳膊低声说:“没事儿,咱们回去就是啦,又不损失啥。”
说是这样,但内心深处的失望却不由自主从眼神里流露出来。同时还有一些委屈和羞辱,这些情绪都无法掩饰,她又不是专业演员。
赵玄机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嗯,这事儿中间可能有了点岔子,我再问问。”
说完带着沈柔出门,结果门都还没关呢,里面就传出来哄堂大笑。显然带着点故意的成分,就是为了羞辱赵玄机和沈柔的不知天高地厚。
下楼的步行楼梯上,赵玄机的脸铁青,沈柔则扯着他的袖子劝慰。
“放心吧,我知道这点事儿跟这些浑人犯不着。”赵玄机勉强笑了笑,一边下楼一边打了赵五的电话。
“五哥,昨天那事儿你不是说已经安排下去了吗?”
“啊?是啊,怎么了。”赵五在电话上似乎也有点错愕,“老六昨天晚上答应了啊,就说这活儿谁干不是干,只要质量保证了就行。”
赵玄机冷笑:“呵呵,那究竟是谁在玩儿我呢。刚才去了筹建经理部,被人家当成二傻子给轰出来了,这老脸可没地方搁了。”
“啥?我擦他姥娘的,这里面估计传话传岔了。”赵五微微惊讶,也倍感不好意思,“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老六这小子似乎在打牌耍钱呢,难道答应之后忘了安排下去?玄机哥你消消气儿,兄弟我这就给老六这小子联系。不,我这就去世纪港湾,你稍等我一会儿。”
这态度语气倒还可以,赵玄机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赵五身上。一旁沈柔也隐约听到了这些,于是在电话挂了之后柔声说:“看来这个赵五可能没说谎,但毕竟不是他自己的生意。所以一会儿要是真的办不下来你也别生气,犯不着为难这个赵五,记住了?”
赵玄机点了点头:“嗯,我有数儿。”
“又来,你有啥数儿啊,啥都不懂,看你刚才几乎跟那个包金刚闹起来了都。”
赵玄机笑了笑:“跟他闹,他也配?!”
沈柔眨了眨眼,心道这家伙心理调适得挺快的。
不一会儿赵五在两个手下的陪同下,直接开车冲到了世纪港湾楼下,和赵玄机碰了个面。“玄机哥,这回真让你见笑了我擦他姥娘的。刚才一路上都跟郝老六联系,这货竟然一直关机,真有事儿就算了,要是故意躲着我,你看我怎么跟他掰扯!”
又等了几分钟,电话还是没人接。赵五干脆问到了郝老六司机的电话,结果却被告知六哥今天出发去了省城。
“这小子这么不仗义,去他娘省城也得先把老子安排的事儿给办喽再说啊!”赵五骂骂咧咧,非要拉着赵玄机和沈柔再次上楼,“那个包金刚我认识,郝老六的大舅哥。我就直接跟他说,不信他能翻了天。”
这可是南城,郝老六按说也是他的铁杆儿,自己的话竟然这么不好使,赵五觉得自己的脸仿佛都被抽肿了。
而到了上面办公室里,赵五几乎是踹开的房门。包金刚等人有些惊讶,随即都站了起来,包括三个打牌的小年轻也放下了扑克,纷纷喊了声“五哥”。
“喊谁五哥呢,谁是你们五哥?我是你们孙子!”赵五歪着脑袋,一脚踹翻了打牌的小桌子,“包金刚你跟我说,郝老六究竟给你安排了没有,说!”
“五哥你别动怒,咱们好说好道。”包金刚脸上陪着笑,但笑得非常不自然,“跟您说明白话,是,老六昨天跟我联系了,问了问这装修的活儿能不能转让。我说没法转,他就说‘知道了’。”
赵五狞笑:“你tm说没法转,那就没法转了?”
包金刚:“五哥,咱们这活儿是签了合同的,要是现在临时反悔,人家中标方有权向咱们索赔至少一百多万,这钱谁出啊?”
“放狗屁!”赵五冷笑,“合同算个鸟儿,干活儿那帮人算个*,让他滚他就得滚。索赔?日子不过啦?!”
这就是他们的合同意识,只许用合同约束别人,但不能约束自己。当然赵五说的也是明白话,假如他们真的反悔了,中标的那家装修公司还真不敢放出半个屁来。
但这是正常情况下,而这次却不一样。这次包金刚拿了三十万的回扣,说啥也不想轻易退回去,所以他得坚持到底。
赵玄机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得出赵五确实被忽悠了,也确实比较恼火儿。从这一点来看,赵五这人至少还算可交,但郝老六这家伙就不行了。你真要是办不到就跟赵五明说,这么阳奉阴违干什么,还搞出不接电话的丑剧,难不成你还一辈子不见面了啊。
最后赵五和包金刚也理论着急了,包金刚口不择言起来:“给你面子,喊你一声五哥,你还真以为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了?醒醒吧!下个月大德那边有大事儿,请你了吗?没有吧,但咱家老六在受邀之列,你还看不透门径吗?!”
这话好似一盆冷水,一下子将赵五从怒火这种惊醒。
什么意思?
大德作为圈子里的领头羊,历来有事基本上都只请各个县区最镇得住场子的。以前南城区是刘楞子,后来就是他赵五。
能够坐上韦世豪或魏云亭的酒席主桌儿,那是圈里人的荣耀,也理所当然意味着你的身份地位。
但是这次,赵五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但郝老六却在受邀之列,这是什么意思?!
“据说你对魏二爷不怎么尊敬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