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楫带着郑屠来到一处茶摊,边喝茶边说着肉行买卖。
朱由楫问郑屠这肉行的情形,所赚几何。郑屠回答到:“这肉行乃是赚钱买卖,就如今天送给王员外家家那口肥猪,重三百斤,我从城外花二两银子购得。只需宰杀干净,便以三两五钱银子卖于王员外。如若分割变卖,则可得至少五两五钱银子”
朱由楫心中计算,这肉行利润几乎是二倍了!二两银子进货,竟能卖出五两五钱银子!
“此肉行如此赚钱,可壮士这家境?”
“公子,您还有所不知,这钱赚得多,却需要上下打点。如这次买卖,购猪时我与卖方先要各交一百五十文给大x县衙差役,进城需交兵马司要收取一百五十文,顺天府皂隶要收取二百文,锦衣卫北镇抚司收取一百五十文,连东厂番子还要收取一百五十文!”
“这么多衙门要钱?”朱由楫心中却飞快计算,说道:“那还赚五钱五分银子那!”
“还要给王员外送五钱银子”
“这是为何?”
“这整头猪重达三百斤,平时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能力购买,我等小商贩必须缴纳份子钱,这大户人家早就与各衙门通了气,他们多收银子,我们就的按比例多交其他份子钱!遇见像王员外这等黑心人,我这几天才赚50文!”
“你少交衙门点银子何如?”
“公子不知,那些衙门耳目众多,平日就盯着我等小商贩。别说肥猪,就是带只乳鸽进城他们也能察觉!如若被发现不交份子钱,轻则毒打,重则丢掉性命!以后再也无法在这京师从事商贾!”
“郑兄,是否所有商户都要交份子钱?”
“唉,公子,这份子钱是看菜下碟,若是我等无靠山的平民则多收,有些背景的便少收,至于士绅豪族则根本不收钱!”
朱由楫思考片刻说道:“郑兄,我有赚钱的买卖,不知敢不敢做!”
郑屠闻言先是一犹豫,片刻之后面露凶光,说到:“我与公子也甚是投缘,公子有何买卖直说便是,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朱由楫立起大拇指说道:“好!郑兄真乃壮士也!郑兄,这卖卖是这样的……”
“公子,这?行吗?”
数日内,朱由楫在钟鼓楼附近的集市边上,接连购买了五间大铺子和数处民宅。这几间铺子和民宅,花了将近五百两银子,让朱由楫肉疼了好些日子。
十月初十,郑屠起了个大早,带着满眼血丝,来到了钟鼓楼一处猪肉铺子。
这肉铺不大,仅有一个卖肉的大汉。那卖肉的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园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
郑屠来到跟前,仔细回忆背了一夜的台词,高声说道:“来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
那买肉的大汉柔声柔气的说道:“客官,今日怕切不了!”
郑屠带着怒意说道:“为何?”
“客官,不是不想给您切,这铺子上只剩八斤精肉了”
郑屠小声嘀咕:“嗯?台词怎会不一样?”便说道“那就把这八斤精肉都切了”
肉贩笑盈盈的说道:“好嘞,客官这就给您切肉”
郑屠又说道:“不要那等腌臜厮们动手,你自与我切!”
卖肉的大汉闻言,先是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向四周张望,战战兢兢的说到:“客官,这四周就我一人,哪还有人给您切肉?”
郑屠用手挠了挠后脑,说道:“且先切肉,我随便说说,莫当真”
这肉贩切了半个时辰,才把肉切好,刚要用荷叶包那肉馅,郑屠说到:“且住,你这肉摊还剩几斤肥肉?”
“客官,我这还有五斤肥肉,您要多少?”
“嗯,再要五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肉贩说道:“好嘞,客官稍等,这就给您切!”
郑屠有些疑惑的说道:“店家,你不应说点什么?”
肉贩微笑着说道:“客官说笑了,你买肉我切肉还需说甚?”说罢低头开始切肥肉。
这五斤肥肉足足切了一个时辰,此时正是饭口,郑屠早上光顾着背台词忘记吃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那肉贩却在摊位上用麻绳挂着一个饼子,一边切肉一边啃饼。
“客官肥肉切好了,您看?”
“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客官,我这肉摊上的精肉,肥肉都给您切了,哪还有什么软骨?”
郑屠继续挠着脑袋,说道“嗯?台词不对!切了半天肉你不生气?”
肉贩笑盈盈的说道:“客官看您说的,有人买肉我高兴着那,怎会生气?这肉钱您也该结了,精肉二十文每斤,八斤共计,嗯?”
那肉贩两条浓眉拧成一根绳,思考了半天说到“精肉共计一百五十文钱,肥肉三十文钱每斤,五斤共?共一百六十文!”
郑屠低声说到:“我没带钱”
那肉贩当即怒道:“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郑屠闻言大喜,当即跳了起来,手中抓起东西想要扔向肉贩,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便大声喝道:“我就是来消遣你!”
那肉贩闻言大怒,从肉案上抢了一根扛猪肉用的木棍便要冲上来。
郑屠见肉贩手拿木棍,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来,一把夺下肉贩手里木棍,紧接着从肉案上抄起一把剔骨尖刀。
那肉贩见郑屠竟然使刀,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