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堤坝一对比,傻子都看得出其中有蹊跷。那知府自知推脱不过,‘扑通’跪倒在地:“下官该死,皇子殿下饶命。”
年轻人向左右使个眼色:“剥了他的顶戴,就地正法。”
这一句,那知府立时瘫软在地。沙溪县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那年轻人一顿,目光望向沙溪县令:“你身为朝廷命官。不能行谏上之责,视为不忠。身为百姓父母,不能护百姓周全,是为无能。念你还肯和百姓同甘共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今日起革去沙溪县令之职,贬为庶民。”
沙溪县令本来以为这次自己必死无疑,如今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急忙伏地谢恩。
那年轻人又望向那检举知府的老者:“民告官犹如子逆父。本当杖毙。念你其情可怜,从轻发落,即日起充军发配。”
那老者哭道:“家里已经死绝,不愿独活。还是杖毙了吧。”
年轻人眼皮一垂:“如此,依你。”
立刻有人上前,将那老者拖翻在地。举杖就打。只两下那老者就没了生息。执刑人回报:“殿下,已然死了。”
年轻人挥手:“着乡里厚葬了吧。能为了伸张正义,不畏生死,也有几分侠肝义胆。惦念家人,不愿独活,也算有情有义。”说着,让人取来笔墨,写下‘仁人义士’四个大字。交给身边的人:“让人给他立块碑。逢年过节不要少了他的香火。”
沙溪县众百姓看了,无不感恩戴德。跪倒在地,叩谢声此起彼伏。
程灵慧混在百姓之中,抬头看那年轻人。只见那人二十来岁年纪,两道斜飞的眉,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直鼻梁,薄嘴唇。十分的眼熟。仔细一回想,越看越觉得像苏同。
也难怪她不敢确认。认真算起来。她和苏同除了小时候在一起玩儿过两天,后来只见过一次面。那次苏同还是解衣散甲,披头散发的狼狈样子。饿得都要抢劫了。和眼前这个衣冠鲜亮的人无论如何重合不到一块儿。
她回到家里后,越想就越觉得像。于是乎,决定往开州府一趟。因为大皇子斩了府尹,开州府现在群龙无首。他就留下来暂时打点灾后的事物。
程灵慧在开州府衙门前转悠了好几趟。看见那年轻人出来进去也有好几次。只是,那人身边总是前呼后拥一大群人。她也没办法上去问问,你是不是苏同啊?就算有机会,苏同当年是钦犯来着。也不能冒冒失失的问不是?
程灵慧思来想去,忽然灵机一动。急忙忙回家,悄悄拿出了秀雯视若性命的玉环。她怕万一不是,白白令秀雯高兴一场。
把玉环挂在胸前显眼的地方,她就又去了开州府衙门前。在衙门前等了一天也没见那人出来。正在失望,忽听身后有人轻笑。吓得她急忙转身。只见那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此刻正望着自己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一点儿平日里的清冷样子都没有。这下,程灵慧想也不想就能确定。这人就是苏同。
苏同道:“我要不来,你还要在这里转悠多久?”
程灵慧吃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同笑道:“你以为我的侍卫眼睛都是用来出气的?你这么大个活人整天在衙门前来回走,看不见才奇怪。”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程灵慧还愣在当地,催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的?”
程灵慧急忙跟上,忙不迭的从脖子上取下玉环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
苏同一把拿过,问道:“怎么在你这里?”
程灵慧松了一口气道:“你记得就好。这是俺偷拿的秀雯的。”
“秀雯?”苏同好像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似得。拉住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一路将程灵慧拖拽到府衙后院一个好像是书房的屋子里。这才松开她问道:“秀雯是谁?”
程灵慧有些糊涂:“你不知道秀雯是谁?”
苏同摇头:“我骗你做什么?”
程灵慧道:“那你记不记得把这个玉环给了谁?”
“程默之。”苏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样子完全不像是说谎。
程灵慧一下子跳起来:“你不要胡说。你什么时候把这个玉环送给俺了?”
“我没说是你啊?”苏同莫名其妙的望着她:“那个人真正姓林。是一个书院山长的女儿。”
程灵慧舒了一口气:“你吓死俺了。你搞错了,她的字是静之。应该是林静之才对。闺名就叫秀雯。咱们俩说的是同一个人。”
苏同摇头:“我不会记错。那年事发,我去姑苏书院向林世叔求助。偶然在他书斋里看见一沓手稿,上面署名就是程默之。我拿着去找林世叔,就遇见了她。她说她就是那些书稿的主人。程默之是她为了混到学堂里读书取的名字。”
程灵慧道:“不不不,一定是你记错了。俺小时候和秀雯一起在学堂读的书。俺们俩的字还是山长给取得。俺叫默之,她叫静之。再不能错了。”
“这么说你们俩自幼一块儿长大的?”苏同看向程灵慧的目光别有意味在里面。可惜程灵慧为了生活东奔西走,早就将仅剩的一点儿女儿家的细腻心肠丢干净。完全没有注意苏同那些微的情绪。说道:“可以这么说。秀雯比俺大一岁,严格来说她是俺师姐。小时候,山长的学生里只有俺们两个小孩子。所以关系特别好。”
“那这玉环?”苏同望着她。
程灵慧道:“你还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