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结束了,累死老子了!”训练结束后,二等兵杰夫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具m1火箭筒和几枚火箭弹被他扔在了脚边的草丛里。
“杰夫,快把火箭筒捡起来!”军士长老巴里连忙提醒道:“一会儿排长看到了,有你好受的。”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成了火箭筒手啊!”杰夫哀嚎了一声,极度不情愿地起身去捡自己的武器。新来的排长可不是个好讲话的人,最近一个月,杰夫已经被他罚过好几次了。
将火箭筒重新背会肩上,杰夫垂头丧气地掏出了水壶灌了一大口,里面的淡盐水让他直皱眉头。
“早知道我也去当勤务兵了。”这句话,杰夫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当初他的老乡兼战友格兰特去应聘勤务兵的时候,他还笑话对方没出息,居然主动去干伺候人的活呢。
可是现在,格兰特成了师部大人物的勤务兵,不仅每天都舒舒服服的待在屋里,不用顶风冒雨地参加训练,还经常能捞到不少难得一见的好吃的。哪像他,成了一名“悲催”的火箭筒手。在这几天的高强度训练中,那具6.5公斤的火箭筒和4发1.5公斤的火箭弹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包打听(rubberneck,杰夫的外号),这就是命!你再羡慕格兰特那家伙也没有用。”老巴里点着了一根烟,笑着说道:“人家也算够意思了,有啥好东西都还想着你。话说上次那盒鱼子酱还真不错,正宗的俄国货。也不知道他从哪弄到的。那玩意可不便宜啊。”
“他现在是范德比尔特上校的勤务兵,范德比尔特!这家人钱多到每天吃金子都吃不完,更何况是鱼子酱。格兰特这小子简直太好命了,说不定将来退伍了连工作都不用愁……”
杰夫只说对了一半。约翰和阿黛尔确实对整天乐呵呵的格兰特挺满意,将来他退役了,说不定真会被长期雇佣。但是那盒正宗的俄国里海鱼子酱,在美国可不是有钱就能吃得到的。
那是克劳福德去苏联大使馆参加援助物资运输计划会议时得到的礼物。前不久,他出差路过亚历山大的时候,给约翰捎了几盒。约翰又顺手给了格兰特一盒,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杰夫和排里的兄弟们还在七嘴八舌地感慨着格兰特的好运,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传进了大家的耳朵。
“2营b连,集合了!”排长格里奥少尉,快步走了过来。这个有着一半德国血统的少尉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了杰夫的屁股上,“包打听,快去列队。一会儿有长官过来视察。出了漏子,我让您每个周末都去厨房削土豆皮。”
“是,排长!”杰夫爬起来,拍了怕屁股上的草屑和尘土,无奈地站进了队伍中。“真是的,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呢。师部那些参谋真烦人。”
和杰夫一样,对休息时间提前结束感到不满的人不在少数。大家一边列队一边小声抱怨着,队列里嗡嗡地响成了一片。不过很快,所有人都住了嘴。因为他们发现,从远处走来的可不是师部的作训参谋,而是布莱德利师长、范德比尔特参谋长,以及一位肩膀上扛着三颗星星的将军。
这次,来2营视察的是刚刚观摩完他们训练的沃尔德中将。他简单地和2营营长聊了几句后,就饶有兴趣地跟队列里的士兵们交谈起来。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第一个被沃尔德军长点到的,是一个一脸稚气,背着一部连用摩托罗拉步话机的士兵。
“帕、帕格里斯,长官。”虽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中将是谁,但这名新兵还是紧张得说话都利索了。
“多大了,哪里人?”沃尔德拍了拍帕格里斯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这个月刚满20岁,费城人。”帕格里斯总算觉得嗓子不再那么干涩了,但神情还是有些紧张。
“入伍前是干什么的?”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上学,长官。”帕格里斯略带骄傲地回答道:“刚读了第一年。”
“还是个高材生啊。今年的橄榄球联赛,你们和普林斯顿谁能赢?”身为资深橄榄球迷,沃尔德的话题很自然地就转到了宾大和普林斯顿之间的橄榄球大战上。从1876年开始,这两所大学的橄榄球队就是冤家对头。不过到目前为止,宾大还算略占上风(宾大是早期橄榄球大学联赛的强队,共获过4次全国冠军,不少经典橄榄球战术都是该校球队发明的)。
“当然是我们。布鲁尼队长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四分卫!”提到自己的偶像,帕格里斯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普林斯顿虽然不错,但跟我们宾大比还差的远呢。”
“呵呵。祝你们好运,帕格里斯。”沃尔德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他儿子就是普林斯顿校橄榄球队的主力球员。
“我刚才看到你们用步话机呼叫火力支援,怎么样,这玩意好使吗?”
“还不错,操作起来挺简单的。就是信号容易受干扰、通话质量不高、有时候会串台,还有……”帕格里斯还要继续往下说,不过看到旁边营部军官们的眼神,又有些胆怯的住了嘴。
“还有什么?”沃尔德中将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有点太重了。冲锋的时候跑不快。”帕格里斯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的这一回答引起了队列中的一阵哄笑。距离帕格里斯几米开外的杰夫撇了撇嘴。到底是高材生,背个破步话机还嫌重。要是他也能看懂那本《操作和维护手册》上的线路图